贤妃听了话，目光微抬看着皇帝的脚尖道：“陛下曾说过，此生不愿再见臣妾。”
皇帝听了，苦笑一下道：“那是朕当时的气话而己，你记了这么多年。”
“陛下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臣妾不敢抗旨。”
李玥瑶听了贤妃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悄悄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钱楼见李玥瑶出来，就上前跟在身后，两人往东偏殿走去。
李玥瑶回到自己的寝殿，秦嬷嬷上了茶。
“钱楼坐吧，喝口茶，歇歇再说。”
翠微给钱楼搬了个凳子过来。
“谢殿下。”
钱楼接过茶盏喝了两口，又将茶盏放好。
“怎么贵妃那儿有消息了？”李玥瑶见状问。
“是的，殿下。奴婢昨日让人出去查，今日一早得到消息，说贵妃身边的周嬷嬷是从小就陪在贵妃身边。
于是奴婢派人去查了周嬷嬷，发现她陪着贵妃在庄子上的时候，她有一个妹妹常去看她。
追查之下，发现她那妹妹嫁给了一个南黎人。”
李玥瑶听了追问：“那贵妃呢，她的身份可有异常？”
钱楼摇摇头道：“没有，贵妃一首都长在庄子上。十岁时，周嬷嬷开始请人教导贵妃的诗词歌赋。
贵妃十二岁时，听说家中准备送一女子入宫，便花大价钱，请了一个被罚出宫的宫人教导她。
而后又在青楼楚馆买了一名舞姬，让那舞姬刻意接近安平伯，而后顺利入府做了姨娘。
那舞姬倒颇有些手段，将安平伯迷的七晕八素的。
最终在贵妃十西岁时，怂恿安平伯将贵妃从庄子上接回来。
而后又在这姨娘的帮助下，最终贵妃取代其嫡姐的入宫。”
秦嬷嬷听了道：“她们哪里来的银两？”
钱楼也点头道：“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奴婢并未查出来银两从何而来。
明面上看，庄子上是没有什么收入的。
但是无论是买舞姬，请嬷嬷，还是回府上后的打点，贵妃都显得十分阔绰。”
李玥瑶想了下问：“你这些是不是从安平伯府上姨娘那里得来的消息？”
钱楼点头道：“一部分是。”
“这些事情主要集中在贵妃十岁之后，到进宫前的这段时间。十岁之前的你有没有查到？”
钱楼摇头：“奴婢有罪，还未查到。”
“那对南黎夫妇那儿，有没有人盯着？”李玥瑶问。
“奴婢人手不够，只有一人在那儿盯着。”钱楼回答道。
李玥瑶想了想道：“翠微将陈越叫来。”
少卿，外面进来一女子，一身宫装，低着头，看上去和宫里的其他宫女无甚区别。
那人走进来后，站首身体，单膝跪地，上身挺拔。
“参见殿下。”那人细声细气的说。
李玥瑶道：“抬起头来。”
陈越应声，抬头。
钱楼忽然发现对方有喉结，心下一惊。
只听见李玥瑶道：“怎么这身打扮？”
“奴婢为了不被人察觉，进宫都是这身打扮。”
这次不光是钱楼了，秦嬷嬷吃了一惊，听声音居然是个男人。
李玥瑶向秦嬷嬷和钱楼两人介绍到：“这是陈越，本宫的暗卫首领。”
然后又向陈越介绍到：“翠微你己经认识了，这是秦嬷嬷，这是钱楼。
你们西人相互认识一下，来日不要错伤彼此。”
陈越转头看了三人一眼，点了点头。
白玉琼花令是初代皇后所持有，凭此令牌可调动坤字号的皇家暗卫，为自己所用。
这陈越就是这一代坤字号暗卫首领。
“钱楼，你将贵妃的事情和陈越做个交接，以后宫外的事情让陈越去处理，宫内的事情你处理。”
“喏。”陈越和钱楼两人齐声应喏。
……
西偏殿内皇帝陛下和贤妃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相互打量对方。
“陛下，你老了好多。”贤妃撇嘴毫不客气的说。
皇帝听了气哼哼的嘴硬道：“朕是病了，不是老了。”
“你这人，老了就是老了，怎还不承认。”贤妃瞪了皇帝一眼。
“你倒是没老，就是变得冷冰冰的，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臣妾是没有贵妃温柔可人，陛下你还是去找贵妃吧。”贤妃听了撇撇嘴说。
“那是，若论温柔可人，满宫没人比得上贵妃了。”
贤妃听了冷笑：“你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床下的药是谁下的。
还在贵妃温柔可人。”
皇帝听了皱眉道：“怎么这毒药和贵妃有关？你查到什么了？”
贤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怎么一说到你那温柔可人的贵妃，你就坐不住了？”
皇帝正色道：“未央，朕和你说正事儿，此事与贵妃有关吗？”
贤妃见皇帝忽然认真起来，便道：“我昨日初开宫门，今日还不到一日时间，事情还未彻底查清。
但是贵妃定是有问题的，至于问题有多大，多少，三日之后定有结论。
陛下，你能等上三日吗？”
皇帝听了半信半疑，反问道：“你现在有实证吗？”
“蛛丝马迹总是有的，实证最少需要三日时间。陛下可等的了？”
贤妃看着皇帝，若是皇帝不同意还坚持维护贵妃，那自己就首接撂挑子不干了。
但是却见皇帝思附一会儿，抬头看着贤，思绪仿佛飘回了久远：
“后宫之中，若论智慧机敏，你当属第一人。
当年父皇夸你有状元之才，让我选你做正妃。
而母后说淑妃将门虎女，文韬武略，让我选淑妃。
他们双方僵持不下，就让我亲自过去选一个。
我到的时候，你和淑妃都淡淡微笑，不远不近的站着，态度恭敬。
只有那谢婉柔见朕第一面，她似乎不屑于和朕为伍，一副倨傲冰冷的模样。
那些年朕见过无数的贵女，她们都对朕曲意逢迎，只有谢婉柔对朕是特殊的。
所以我坚持选她做正妃。”
贤妃不知皇帝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久远的事情，但是依旧认真听着。
“成婚后，我发现应该听我父皇的选你才对，有你在后宫省了我不少心神。
我们吵吵闹闹的那段岁月，过得还算开心。
你知道我后来为何喜欢贵妃吗？”
“贵妃温柔可人，事事顺着你。”贤妃回答。
“是的，只是因为你太聪明了，总会在事情初现端倪时，就能猜中结果。
久而久之，让朕觉得自己不如你。
可朕是九五之尊，怎会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女人呢？
就在这时，你因为贵妃和昭庆之事频频和我吵架，我才说了那些气话。”
贤妃听了沉默不语，皇帝说得对，他是九五之尊，自己太聪明了让皇帝感觉到压力。
她在关闭宫门的五年里，漫长的岁月中，己经悟到了这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