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逸事,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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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台边的拌嘴与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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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乡间逸事,妙趣横生
作者:
爱吃参皇鸡的剑林天
本章字数:
3704
更新时间:
2025-05-25

清晨五点半,我被一声刺耳的“哐当”惊醒。揉着眼睛扒开窗,正看见我妈举着棒槌,在老井台边追着我爸跑。我爸手里攥着件湿漉漉的蓝布衫,裤腿还滴着水,活像只落汤鸡。

“老李头!让你洗衣服非得往井里倒洗衣粉!现在全村人都别想喝干净水了!”我妈挥舞着棒槌,唾沫星子乱飞。我爸边跑边回头辩解:“我哪知道洗衣粉倒多了会起泡泡?这井水看着跟啤酒似的,多新鲜!”

我套上拖鞋冲出去,正撞见隔壁王婶挎着竹篮来打水。她瞅着井里翻涌的白色泡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哟呵!老李家这是要办啤酒节啊?”我爸挠着后脑勺赔笑:“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就舀水把井洗干净!”

话音刚落,我家那只叫“雪球”的大肥猫不知从哪窜出来,“扑通”一声跳进井边的洗衣盆,溅了王婶一身水花。王婶尖叫着跳开,竹篮里刚摘的青菜撒了一地,还沾着猫毛。

“你看看这事儿闹的!”王婶叉着腰,水珠顺着她的花头巾往下淌,“老李家,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我妈见状,立刻调转矛头,抄起棒槌指向我爸:“都怪你这个老糊涂!还不赶紧给王婶赔不是!”

我爸蔫头耷脑地从墙角挪出来,顺手捞起盆里的猫:“王婶您消消气,中午来我家吃饭,我让闺女做糖醋鱼赔罪!”雪球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爪子还勾住了王婶的围裙带子,差点把人拽个跟头。

好说歹说把王婶哄走,我蹲在井边帮我爸舀水。老井台的青石砖被磨得发亮,裂缝里还嵌着几十年的青苔。记得小时候,我总爱趴在井边看自己的倒影,结果有次差点栽进去,被我妈揪着耳朵骂了半个月。

正想着,后院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巨响。我和我爸对视一眼,撒腿就往回跑。推开门,就看见我奶奶拄着拐杖,气呼呼地站在鸡窝前,地上散落着碎瓷片——那是她珍藏了二十年的腌鸭蛋坛子。

“小兔崽子!”奶奶颤巍巍地指着我家那只芦花鸡,“这畜生又把我的坛子打翻了!上个月刚摔了咸菜缸,这个月轮到鸭蛋坛子!”芦花鸡扑棱着翅膀飞到墙头,尾巴上还沾着蛋清,冲我们“咯咯”叫,活像在挑衅。

我爸赶紧上前扶住奶奶:“妈您消消气,我这就去镇上再买个坛子回来!”奶奶哼了一声:“买坛子有什么用?得把这只鸡炖了!”芦花鸡像是听懂了,“嗖”地一下钻进草垛,只露出个红彤彤的鸡冠。

正闹得不可开交,村长骑着二八自行车“叮铃铃”地来了。他停好车,盯着满地狼藉,半晌憋出一句:“老李家今天挺热闹啊?”我妈擦着汗从厨房出来,苦笑着说:“村长您来得正好,快评评理!”

村长蹲下身捡起块碎瓷片,突然眼睛一亮:“这坛子花纹挺好看啊!正好村部要办民俗展览,缺个老物件。”我奶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我这坛子可是民国年间的!”

村长点点头:“可不嘛!不过这坛子碎了……”我爸眼睛一转,突然说:“我会修补!以前在城里学过锔瓷!”说着就翻箱倒柜找出工具箱,叮叮当当敲了起来。芦花鸡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歪着脑袋看我爸忙活,爪子还扒拉着地上的瓷片。

等我爸把坛子修好,天己经快黑了。夕阳给老井台镀上一层金边,修补后的坛子虽然裂痕纵横,却别有一番韵味。村长竖起大拇指:“老李,手艺不错啊!这坛子往展览厅一放,指定能得个一等奖!”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早忘了要炖鸡的事。她转身从屋里端出一碗腌鸭蛋,非要塞给村长尝尝。结果一揭开碗,里面全是碎蛋壳和臭烘烘的蛋黄——原来是芦花鸡闯祸时给搅和了。

“这只鸡!”奶奶抄起拐杖,芦花鸡“扑棱”一声飞上树,还在树枝上拉了泡屎,不偏不倚掉在我爸头上。全家人看着我爸那副倒霉样,笑得前仰后合,连村长都笑出了眼泪。

傍晚,王婶果然来我家吃饭。饭桌上摆着糖醋鱼、炒青菜,还有我妈新做的凉拌黄瓜。我爸顶着鸡屎洗了三遍头,头发还是黏糊糊的,却还在给王婶夹菜:“弟妹多吃点,当给你赔罪了!”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王婶说起她儿子在城里找对象的事,我奶奶分享她新学的广场舞,我爸则吹嘘他当年锔瓷的“光辉历史”。雪球趴在桌底下偷鱼骨头,芦花鸡站在窗台上“咯咯”叫,老井台的方向传来阵阵蛙鸣。

夜色渐深,王婶和村长告辞回家。我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听着老井台那边传来的潺潺水声。白天的鸡飞狗跳仿佛还在眼前,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暖暖的。

这样的日子,虽然琐碎,却充满了烟火气。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家长里短的小事,却让人觉得踏实又安心。老井台见证了我们家无数个这样的日子,以后也会继续见证下去吧。

突然,芦花鸡在鸡窝里“咯咯哒”叫了一声,惊飞了树上的夜枭。我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屋。明天,又会是充满欢笑与拌嘴的一天。毕竟,这就是我们家,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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