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十万大山
第一节：紧急调令
1999年3月15日，成都特种作战基地。
清晨六点，急促的哨声刺破宿舍楼的寂静。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战术手表的夜光指针泛着冷色，窗外还飘着细雨。李力骂骂咧咧地套上作训服，米大勇己经整装完毕，正往弹匣里压子弹。
"啥子任务这么急？"我揉着太阳穴问。
王伟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份电报："广西，十万大山。"
我们三个同时抬头。
"中越边境，三个地质勘探队员失踪。"王伟的声音很平静，"当地驻军搜了三天，只找到这个。"
他递过来一张照片——泥泞的山路上，一只沾满血的登山鞋，鞋带还系得整整齐齐。鞋帮上有个模糊的标记，像是被什么动物咬过。
"不是野兽。"米大勇突然说，"齿痕太整齐，像人为的。"
李力吹了个口哨："广西那地方，瘴气重，蛇虫多，还有当年越战留下的雷区。"
"两小时后出发，带足防瘴药。"王伟转身走向装备室。
第二节：南疆边陲
广西，崇左市，宁明县。
军用吉普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喀斯特山峰，雾气像棉絮一样缠绕在山腰。开车的当地武警小梁操着浓重的壮语口音："前面就是桐棉乡，再往里没公路了，得走山路。"
我摇下车窗，湿热的风裹着草木腥气灌进来。远处山坡上，几个壮族妇女背着竹篓采茶，黑衣黑裤，银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失踪的是省地质局的人，"小梁说，"来找锰矿的，最后传回的消息说在'鬼哭坳'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鬼哭坳？"李力挑眉。
"山坳里风声像鬼哭，老一辈说那里埋着打仗死的兵。"小梁压低声音，"前年也有个勘探队进去，疯了一个，说看见'穿军装的影子'。"
王伟突然问："地形图带了吗？"
小梁从座位底下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乡里老猎手画的，标了雷区。"
第三节：进山
桐棉乡的民兵队长姓黄，黑瘦精干，腰间别着把柴刀。他带我们走到村口的老榕树下，树干上缠着红布条，树下摆着几个空酒碗。
"这是'社王树'，进山前要敬酒。"老黄倒了三碗米酒，"山里有规矩，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别回头，别应声。"
我接过酒碗，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几个壮族小孩躲在竹楼后偷看我们，有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往我手里塞了块黑乎乎的东西——是块硫磺。
"驱蛇的。"老黄解释，"山里'过山风'多，咬一口走不出十步。"
我们每人领了一根竹杖，老黄说既能打草惊蛇，又能试地面虚实——"越战埋的雷，几十年了还能响。"
第西节：鬼哭坳
进山三小时，植被越来越密。藤蔓像巨蟒一样绞杀着老树，腐烂的落叶踩上去像海绵，每一步都可能陷进暗坑。
米大勇突然举手示意停下。他蹲下身，拨开一片芭蕉叶——泥地上有几个清晰的鞋印，脚尖朝向山里，后跟拖痕很深。
"负重行走，至少两人。"王伟用树枝比量，"西十八小时内的痕迹。"
继续向前，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怪味，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肉。李力抽了抽鼻子："尸臭？"
转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同时绷紧了身体——
三顶橘红色帐篷支在空地上，门帘大开，里面一片狼藉。地质锤、罗盘、样本袋散落一地，煤油灯还亮着，火苗微弱地跳动。
最骇人的是帐篷中央那滩黑红色的血迹，呈喷射状溅在帆布上，己经干涸发硬。血迹尽头，泥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像是有人被拽进了丛林深处。
"没有搏斗痕迹。"米大勇检查帐篷支架，"他们是在瞬间被制服的。"
王伟从床铺下抽出一本工作日志，最后一行字迹潦草：
"3月12日，发现67号矿洞，岩壁上有..."
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
第五节：67号矿洞
循着日志上的草图，我们在黄昏时分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矿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岩壁上用红漆写着褪色的"67"。
刚靠近洞口，一股阴冷的风就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霉味和某种金属腥气。李力打亮强光手电，光束照进去不到十米就被黑暗吞噬。
洞壁上有明显的开凿痕迹，地上散落着锈蚀的矿车轨道。往里走二十米，空间突然扩大，出现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天然溶洞。
"卧槽..."李力突然骂了一句。
手电光照亮了洞中央的景象——
五具骸骨整齐地靠坐在岩壁下，身上穿着己经烂成碎布的65式军装。颅骨上有规则的穿孔，像是被某种尖锐物贯穿。
更诡异的是，他们面前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箱盖用铁链锁着。
王伟慢慢蹲下身，手指刚碰到铁链——
"咔嚓。"
黑暗中传来清晰的枪械上膛声。
第六节：遭遇战
我们瞬间散开寻找掩体。溶洞深处，三个黑影端着56式冲锋枪缓缓逼近，枪口装着自制消音器。
"不许动！"领头的男人低吼，普通话带着越南腔。
我躲在矿车后，悄悄拔出92式。对方站位太分散，贸然开火会变成活靶子。
米大勇突然吹了声口哨——是壮族山歌的调子。对面明显一愣，就在这瞬间，李力从岩壁跃下，一枪托砸晕了最右边的枪手！
枪声炸响！子弹打在钟乳石上，崩落的碎石像雨点般砸下。我翻滚到铁箱旁，两发点射击中第二个敌人的大腿。
领头的越南人咒骂着躲到石柱后，突然掏出一个遥控器："一起死吧！"
王伟的子弹精准击中他的手腕，遥控器飞了出去。米大勇一个箭步接住，脸色骤变——是引爆器！
"洞里有炸药！"
我们拖着俘虏往外冲，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气浪将我们掀飞出去，矿洞入口在轰鸣中坍塌！
第七节：真相
桐棉乡的卫生院里，越南俘虏因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王伟用越语审问，对方断断续续地交代：
他们是某境外组织的雇佣兵，奉命来寻找"67号矿洞里的东西"。那些穿军装的骸骨，是1967年在此执行秘密任务的工兵部队。
"洞里有什么？"王伟厉声问。
俘虏的瞳孔开始扩散："...矿产...稀有金属..."
他死了。
窗外，十万大山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巨兽的脊背。王伟撬开那个铁箱，里面是一沓发黄的文件和几块矿石样本。
文件上记载着1967年的勘探报告：在鬼哭坳发现了一种特殊矿物，具有异常的电磁特性。但后续记录被人为撕毁。
李力啐了一口："就为这点破矿石，搭上三条人命？"
米大勇默默检查矿石样本："这东西不简单。"
我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大山，突然明白那个壮族小女孩为什么给我硫磺——
在这片土地上，有些东西比毒蛇更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