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平安县城的青砖城墙染成血色，一队日军摩托车轰鸣着驶过城门。城楼阴影里，穿长衫的男子压低礼帽，右手在砖墙上轻叩三下，砖缝中立刻递出个牛皮纸信封。
"山本大佐向徐站长问好。"男子用日语低声说完，转身消失在巷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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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团驻地炊烟袅袅，赵刚蹲在田埂上，指尖捻着改良土豆的嫩芽。这些从美洲引进的品种经过他精心培育，产量比本地品种高出三成。
"政委！"魏和尚急匆匆跑来，"旅部急电！"
电报只有八个字："军统异动，慎防暗箭。"
李云龙叼着烟斗凑过来："老蒋的人又憋什么坏水？"
赵刚盯着电报沉吟："不对劲...军统和日军向来水火不容..."突然他瞳孔一缩，"除非他们有了共同目标。"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远处传来"轰隆"爆炸声。侦察兵飞奔来报：后勤处在杨村征粮的战士遭遇伏击，五人牺牲！
现场惨不忍睹。牺牲战士的遗体呈环形分布，显然是被包围后拼死抵抗。张大彪从弹坑里挖出几枚弹壳："德制MP18冲锋枪，晋绥军特务营的装备。"
"看这个。"赵刚用树枝挑起半截香烟，"樱花牌，日军特供。"他眯起眼睛，"两种敌人，一次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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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作战室灯火通明。墙上的态势图新增了十几个红圈，每个都代表近期遭袭的联络站。
"七天内九次袭击，手法完全不同。"赵刚用红蓝铅笔标注着，"蓝色是军统的作风——精准斩首；红色是日特风格——无差别屠杀。"
李云龙突然拍案而起："他娘的！两边在较劲！看谁先干掉我们！"
正说着，门外传来打斗声。魏和尚押进来个浑身是血的伪军军官："这小子鬼鬼祟祟摸到指挥部后山！"
审讯中，伪军交代了个惊人消息：日军悬赏十万大洋买赵刚人头，军统则开出少将衔。更可怕的是，双方特务头目将在三日后于黑云寨秘密会面！
"好机会啊！"李云龙两眼放光，"把他们一锅端了！"
赵刚却摇头："太巧合了。我们刚发现袭击规律，就送来关键情报？"他转向伪军，"你说会面在酉时，具体几点？"
"好、好像是...晚上七点？"
"错了。"赵刚冷笑，"中国人说酉时从不说具体钟点。你是故意留破绽！"
伪军脸色骤变，突然咬破衣领。魏和尚一个箭步捏住他下巴，却见黑血己从嘴角溢出。
"死士..."赵刚掰开死者手掌，发现虎口有长期使用狙击枪的茧子，"这不是伪军，是山本特工队的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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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前，赵刚用比例尺仔细测算："黑云寨距此西十里，地形呈葫芦状。若派大部队，必遭埋伏；小分队又难敌特务精锐。"
"那就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李云龙突然抓起两枚棋子对撞，"军统最恨汉奸，日特最防军统..."
次日清晨，平安县城茶楼流传起"惊人消息"：日军要用假和谈诱捕军统高层！同时，伪军司令部收到密报：军统计划伪装日特袭击八路军，嫁祸给皇军！
三日后黑云寨，当军统行动组长徐远志带着十二名特务摸进山寨时，正好撞见山本特工队在布置炸药。月光下，双方几乎同时拔枪！
"八嘎！军统的干货！"
"狗汉奸！"
激烈的交火持续到黎明。等赵刚带着侦察连赶到时，只看到二十多具尸体和满地弹壳。最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在山寨地窖发现了昏迷的徐远志——他被手雷震晕前，刚写完"日军细菌部队位置"的血书。
"有意思。"赵刚收好血书，"看来军统里也有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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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驻地，赵刚立即着手两件事：一是按照血书线索派魏和尚侦察日军细菌部队；二是亲自提审徐远志。
这个军统少校醒来第一句话竟是："赵政委，太原兵工厂有批美国援蒋武器...三天后经晋西北..."
李云龙拍腿大笑："好啊！劫了这套装备！"
赵刚却按住兴奋的李云龙："徐少校，为什么帮我们？"
徐远志沉默良久，从内衣口袋掏出张照片：南京大屠杀的场景，角落里是具穿军统制服的尸体。
"那是我亲弟弟...蒋委员长说这是共匪伪造的..."
当夜，一份日军化学武器仓库的详细图纸，随着徐远志的"阵亡通知书"送回了军统站。图纸角落，不起眼的铅笔标记着独立团急需的药品存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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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定在满月夜。张大彪带主力佯攻县城北门，李云龙亲自指挥突击队破坏细菌部队实验室。而赵刚则带着精挑细选的五人小组，首奔药品仓库。
"记住，只拿盘尼西林和磺胺。"赵刚用钢丝撬开通风窗，"其他药品原样不动，避免暴露真实需求。"
行动出奇顺利。首到撤退时，魏和尚突然按住赵刚："有埋伏！"
二十米外的水塔上，狙击镜反光一闪而过。几乎同时，赵刚原先站立的位置爆起一蓬尘土！
"山本！"赵刚滚到掩体后，"他果然盯着药品！"
激烈的对射中，赵刚突然发现个细节：子弹总是先打医疗包携带者。他立即下令："所有人扔掉医疗包！魏和尚带着药品先走！"
这招果然迷惑了狙击手。当山本发现追错目标时，赵刚己用缴获的掷弹筒轰塌了水塔基座。月光下，他清晰看到那个穿呢子大衣的身影在倒塌前跃入暗河。
"又让他跑了。"李云龙悻悻地擦着枪，"不过这票赚大了！"他指着三十箱药品，"够咱们用半年！"
赵刚却望着徐远志牺牲的方向："有些东西，比药品更珍贵..."
远处山峦间，启明星悄然升起。新的暗流，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