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嫁衣盘扣,炸了日军的广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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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油纸伞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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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用嫁衣盘扣,炸了日军的广安门
作者:
白客熊猫君
本章字数:
4812
更新时间:
2025-06-18

梅雨淅淅沥沥,像一张扯不断的蛛网,将整个上海滩都罩了进去。

法租界,外白渡桥。

冰冷的铁桥在雨中泛着一层幽幽的青光,桥下,黄浦江水浑浊翻滚,卷着浮萍与不知名的秽物,奔流向东。

沈青堂撑着一柄黑色的油纸伞,站在桥中央。

她今日穿了一身半旧的蓝布学生裙,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瞧着不过是个在雨中等人的女学生,干净,也落寞。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桥面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风从江面吹来,带着一股子水腥气,吹得她裙摆微微晃动。

她的手很稳,握着那竹制的伞柄,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有些发白。

这柄伞,是她自己糊的。

伞骨用的是上好的楠竹,削得又细又韧。

只是这伞,比寻常的油纸伞,少了一根伞骨。

那第三根伞骨的位置,被她掏空了,里面,藏着一卷用蜡封好的微型胶卷。

胶卷上,是她凭着记忆,一笔一笔复刻下来的,那份日军华中派遣军的城防调动密令。

今日,她要在这里,将这封足以要了半个上海日军性命的“信”,交给一个她从未见过面,只凭着陈砚之留下的暗号,才联系上的,城外游击队的人。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一辆黄包车从桥头缓缓驶来,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车上的人,没有下来。

沈青堂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是接头的人吗?

可那黄包车,却只停了片刻,便又重新起步,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泥浆,朝着远处去了。

不是。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桥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人会多看这个在雨中伫立的单薄身影一眼。

又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从桥的另一头,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

车窗是黑的,瞧不见里面。

车子没有停,径首从她身侧驶过,最后,停在了桥尾。

车门开了。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先探了出来,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紧接着,一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那人也撑着一柄黑色的油纸伞。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斯文,也阴沉。

是佐藤信雄。

沈青堂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滞。

她握着伞柄的手,收得更紧了。

佐藤信雄没有看她。

他只是撑着伞,走到桥栏边,看着桥下那翻滚的黄浦江水,像一个在欣赏雨景的、寻常的游客。

可沈青堂知道,他不是。

这张网,己经悄无声息地,收紧了。

她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孤独的石像。

她在等。

等一个出手的时机,或者,一个死亡的结局。

“沈小姐,这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佐藤信雄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便散了,却又清清楚楚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沈青堂没有回答。

“我倒是觉得,这雨,下得刚刚好。”

佐藤信雄缓缓地转过身,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黏腻地,落在了她身上。

他朝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皮鞋踩在桥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沈青堂的心上。

他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两柄一模一样的黑色油纸伞,在雨中对峙。

“这伞,是杭州‘舒记’的老师傅做的,手工不错。”

佐藤信雄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伞上。

“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玩味的弧度。

“沈小姐,你这把伞,缺了第三根伞骨。”

沈青堂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着他,那双清亮如水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的惊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

佐藤信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当着她的面,缓缓地,撑开了自己手中的那柄油纸伞。

“呼——”

伞面打开,带起一阵风。

可那伞的内里,却不是寻常的竹骨与油纸。

那是一幅画。

一幅用最精细的工笔,手绘而成的,全景图。

画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流水,曲径通幽……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她心头发冷。

那是,早己被一场大火,焚为灰烬的,沈家老宅。

沈青堂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幅画,那双曾绣出过无数锦绣山河的手,此刻,却抖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伞。

“这幅画,画了整整三个月。”

佐藤信雄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咒,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画师,是整个大日本帝国,最好的画师。”

“画上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与你沈家老宅,分毫不差。”

他欣赏着沈青堂脸上那瞬间褪尽了血色的惨白,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最得意的艺术品。

他的手,伸了出来,那戴着白手套的食指,在伞面那幅画上,轻轻一点。

点在了,二楼,东厢房,那扇半开的窗户上。

那曾是她父亲沈宏业的书房。

“青堂,你仔细看。”

佐藤信雄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你看那窗里,可有什么,眼熟的物事?”

沈青堂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扇半开的窗户里,画着书案,画着笔架,画着一排排的书。

而在那书案之后,一个模糊的、小小的、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赫然在目。

那人影,穿着一身她再熟悉不过的,竹青色的长衫。

人影的手中,举着一样东西。

黑色的,长条的,泛着金属冷光的,一样东西。

是一支枪。

一支,老式的,汉阳造。

枪口,不偏不倚,正对着窗外。

正对着,此刻,她所站立的,这个位置。

沈青堂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那画中举枪的人,那竹青色的长衫……

是她上一世,曾耗尽了无数心血,为他绣金丝软甲,为他挡子弹,为他出生入死的,周墨白。

不。

那不是周墨白。

那个人影的脸,虽然模糊,可那眉眼间的轮廓,那嘴角熟悉的弧度……

是父亲!

是年轻时的父亲,沈宏业!

“青堂,你猜,”佐藤信雄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那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又冷得像淬了毒的冰,“这枪口,对准的,是谁?”

雨,下得更大了。

那柄画着沈家老宅的油纸伞,在他手中,缓缓转动。

画中,那扇窗,那个人,那支枪,也跟着,缓缓转动。

像一个,永不停歇的,血色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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