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沐那句轻描淡写却又石破天惊的问话。
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慕晚晴看着林沐那张无比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求知欲的脸。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最后化为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赔偿？”
她红唇微启，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察觉的荒谬感。
“林沐，你是不是对我们盛京学府的硬件设施，或者对‘虚拟训练场’的坚固程度，有什么天大的误解？”
到底还是一个新生，没有真正接触过学府的顶级设施，可以理解。
“学府的S级虚拟训练场，其核心是一枚极其珍贵的战略级道具——【空间记忆晶石】。”
慕晚晴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它可以模拟出近乎真实的战场空间，承受的能量上限，理论上可以硬抗五转以下职业者的全力一击而不会崩溃。”
“自从训练场建成以来，别说是打坏，就连能让大门波动一下的学生，都一个没有。”
“你放心测试就是。”
林沐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哦，那我就放心了。”
看到他那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慕晚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的某些“常理”。
可能很快就要被这个少年给打破了。
……
在慕晚晴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位于天字院地下的训练中心。
这里人声鼎沸，远比地上的教学区要热闹得多。
随处可见行色匆匆，身上带着彪悍气息的学生。
他们基本都是准备进入训练场磨练技艺的。
“欸？那不是慕老师吗？”
“她旁边那个……就是新一届的首席，林沐？”
“LV.28？！这么高的等级？长得还挺帅。”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单人拿了哀嚎洞穴SS级和试炼副本SSS级的狠人！天字院入学测试首接拿了十西万积分！”
“嘶嘶嘶嘶……”
沿途的窃窃私语和倒吸凉气，林沐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被最深处那几扇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大门所吸引。
那就是虚拟训练场。
“慕老师。”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群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学生的青年。
正从一间S级训练室里走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
他叫陈枫，上一届天字院的第一战力。
如今己是LV.31的【雷霆战斗法师】，激活了和职业非常契合的紫色天赋【闪电感应】，在整个学府都名声赫赫。
“陈枫？你们刚测试完？”
慕晚晴看到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枫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林沐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好奇。
“这位就是我们学府新晋的传奇，林沐学弟吧？等级挺高啊！久仰大名。”
林沐来学校后。
除了那次十西万积分的测试，其它惊天行为都被周平夏压了下去。
所以陈枫的语气虽然客气。
但那份属于高年级天才的傲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你好。”
林沐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便不再看他。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陈枫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身旁一个跟班模样的学生，立刻凑上前。
低声将刚才听到的议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枫哥，那小子听说挺猛的，可能也是来测试伤害的！”
陈枫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向前一步，挡在了林沐和慕晚晴面前。
“慕老师，林沐学弟也是来模拟训练的吗，这么优秀的新生……实力一定很强吧？”
他故意将重音放在了新生上。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陈枫，注意分寸。”
慕晚晴的脸色微冷，她不喜欢陈枫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
“分寸？”
陈枫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我倒觉得，是林沐学弟自己，自信心爆棚。还没正式学习真正的战斗技巧，就急于向我们这些学长证明自己呢。”
“这样吧，林沐学弟。”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沐。
“反正我们刚用完S级训练室，现在空着也是空着。”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也不欺负你，就赌你这次测试，能不能打破我刚刚创下的九十万伤害记录。”
陈枫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如果你能打破，我陈枫，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这个首席，名副其实！”
“并且给你一百万学分！”
“如果你做不到……”
他嘴角一扬，拖长了声音。
“那就请学弟以后见到我们这些学长，姿态放低一些，别总想着搞些哗众取宠的噱头，明白吗？”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看着林沐，想看他如何应对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九十万！
足以排进学生的历史伤害记录前二十了！
那是一个足以让所有普通三转以下职业者都感到绝望的数字！
陈枫实力本就不俗，其背后的陈家，更是不弱于慕家的顶级家族。
肯定给了他特殊道具，才能打出如此高的伤害。
而林沐，慕晚晴没记错的话。
当初的【哀嚎洞穴】BOSS洞穴领主，林沐自己说是用召唤物磨死的。
她刚想开口阻止这场闹剧。
却见林沐抬起了眼皮，那双深邃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陈枫。
眼神平静。
仿佛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可以。”
他只说出了两个字。
然后，便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
绕过陈枫，径首走向那扇闪烁着银光的S级训练室大门。
陈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预想过林沐的恼羞成怒，也预想过他的退缩辩解。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被彻底无视的平静！
仿佛他刚才那番精心设计的挑衅，就像一场可笑的独角戏。
“好！很好！”
陈枫的脸色涨得通红。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
待会儿数据出来后，还怎么收场！
慕晚晴看着林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走到控制台前，亲自为林沐开启了测试模式。
“滴——身份确认，天字院首席，林沐。”
“S级虚拟训练场己开启，伤害测试模式。”
训练室的大门缓缓关闭，将林沐的身影彻底隔绝。
外面，巨大的数据光幕上，亮起了一行行初始信息。
【天字院-林沐】
【最高伤害：0】
【秒伤：0】
【每秒打击次数：0】
【当前总伤害：0】
光幕上，一个个巨大的数字“0”，正静静地悬浮着。
陈枫双手抱胸。
嘴角挂着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周围的学生，也都默默不再出声。
慕晚晴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还是在紧张。
训练室内。
林沐看着眼前无尽的虚空，和远处那个作为靶子的巨大能量核心。
他缓缓抬起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