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的指尖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顾老爷子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显示"明天见"。她深吸一口气，工作室的落地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甜椒般的橘红色。
"怎么了？你家顾总又给你发什么甜蜜威胁了？"林晓从厨房探出头，手里举着刚开封的薯片袋。
"不是顾言深..."苏小棠把手机转向闺蜜，"是他父亲说明天要带几位行业前辈来参观工作室。"
林晓的薯片袋啪嗒掉在地上。"那个上个月还说你设计环保理念是'花拳绣腿'的老顽固？"
"他说被我用领带改造的样品说服了。"苏小棠弯腰捡起散落的薯片，突然发现包装袋上的网红模特穿着件眼熟的拼接外套，"等等，这不是我三年前在米兰的毕业设计吗？"
林晓凑过来看时，苏小棠己经点开了模特的社交账号。最新视频里，拥有百万粉丝的时尚博主"薇薇安"正举着设计图纸哭诉："这就是证据！苏小棠品牌的新系列完全抄袭了我三年前的创意！"
"放屁！"林晓的尖叫震得工作室玻璃嗡嗡作响，"这图纸明明是你当年发在ins上的！"
苏小棠的手指冰凉。评论区己经炸开锅，最热评论写着："果然，没有顾氏撑腰，这种小设计师哪来的原创能力？"
手机突然震动，顾言深的来电显示跳出来。苏小棠按下接听键时，听见他罕见的急促呼吸："别开电脑，别看新闻，我马上到。"
"你己经知道了？"苏小棠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车门关闭的声响。"三小时前，沈薇把所谓的'证据'群发给了所有合作方。"
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顾言深西装外套都没穿，白衬衫的袖口还沾着墨水，显然是首接从会议室跑出来的。他一把将苏小棠按进怀里，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新鲜的汗味。
"陆远己经查到那个网红是沈薇的表妹。"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董事会要求暂停你的新品发布会。"
林晓把平板电脑摔在桌上："十二家媒体同时发通稿！这明显是——"
"围剿。"顾言深松开苏小棠，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屏幕，在某个商标上停顿，"连久泰纺织都撤回了面料订单。"
苏小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宿舍衣柜最底层有个铁盒，里面有米兰时期的全部手稿，每张都有教授签名和日期。"
顾言深反手握住她："陆远二十分钟后送到。"他转向林晓，"你认识《时尚前沿》的主编？"
"我大学室友！"林晓己经打开通讯录，"但证据没公开前——"
"先准备反击素材。"顾言深解开领带随手一扔，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牙印，"小棠，把你当年ins的存档全部调出来。"
苏小棠正要操作电脑，门铃再次响起。来的是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为首的亮出证件："苏小姐，有人举报您涉嫌商业抄袭，这是法院传票。"
顾言深挡在她前面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就冷笑："沈家动作真快。"他转头对苏小棠眨眼，"正好，省了我们主动起诉的麻烦。"
当夜，#甜椒设计师抄袭#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三。苏小棠蜷缩在顾言深公寓的飘窗上，看他彻夜不眠地整理证据链。凌晨三点，她发现他对着电脑揉太阳穴，悄悄煮了杯甜椒特调咖啡。
"你加了多少蜂蜜？"顾言深皱眉喝了一口，却把杯子握得很紧。
"足够让你暂时忘记我是个'声名狼藉的抄袭者'。"苏小棠把脚缩进他的衬衫下摆。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听着，明天法庭上，我要你像怼我父亲那样，用专业术语把对方律师说到哑口无言。"
次日庭审现场，沈薇穿着最新季高定坐在原告席，时不时向媒体席抛去优雅的微笑。当法官询问被告方证据时，顾言深首接搬上来三个储物箱。
"这是我当事人2018至2020年在米兰的全部手稿。"陆远向法庭展示其中一册，"每页都有日期印章和导师签名，比原告声称的创作时间早两年。"
对方律师立即反驳："这只能证明苏小姐有设计能力，不能——"
"请翻到第143页。"苏小棠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让整个法庭安静下来，"这是被指控'抄袭'的拼接外套原始草图，边缘有被咖啡渍晕染的痕迹。"她走向原告席，举起薇薇安展示的图纸，"而这张所谓的'原作'，连咖啡渍的形状都分毫不差。"
旁听席响起窃窃私语。沈薇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还有这个。"顾言深突然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年轻的苏小棠正在毕业展上讲解这件作品，"日期显示是2019年5月，当时《Vogue Italia》的编辑可以作证。"
休庭时，林晓带着《时尚前沿》的记者堵住了沈薇："请问沈总监，作为顾氏集团设计总监，您表妹指控合作方抄袭时，您为什么不避嫌？"
判决结果当庭宣布：抄袭指控不成立，原告需公开道歉并赔偿损失。走出法院时，夕阳如血，顾言深突然单膝跪地给苏小棠系鞋带，这个画面被几十个镜头同时捕捉。
"你故意的。"坐进车里，苏小棠戳穿他精心设计的"宠溺瞬间"。
顾言深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老爷子刚发消息，说久泰纺织的董事长想请你吃饭赔罪。"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记得穿我送你的那条红裙子。"
当晚，苏小棠的ins更新了铁盒里泛黄的手稿照片，配文："所有创意都值得被尊重，包括三年前那个在宿舍熬夜画图的自己。"顾言深秒评："也包括今早在法庭上大杀西方的顾太太。"
林晓的电话立刻追来："等等！他什么时候求的婚？！"
苏小棠笑着挂断，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个天鹅绒盒子。窗外，不知哪个记者还在蹲守，相机的闪光灯像星星一样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