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 衣柜的秘密
苏小棠的指尖还停留在顾言深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巴黎午夜的星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手机屏幕上。"会议提前结束，明早带你去个地方。"后面跟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emoji——半颗红心。
"这是什么新型商业密码吗？"她对着屏幕轻笑，高烧初愈的喉咙还有些干涩。窗外的埃菲尔铁塔突然亮起整点闪烁的灯光，将床头那件用顾言深西装改制的睡袍映出流动的银辉。
——
次日清晨的玛黑区飘着细雨，顾言深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一栋奥斯曼风格建筑前。苏小棠的雨靴踩过水洼时，发现门牌上烫金的"TANG"字样正泛着的光泽。
"这是..."
"集团去年收购的备用工作室。"顾言深解开安全带时，袖扣在她眼前晃出一道冷光，"现在归你了。"
推开雕花大门的瞬间，苏小棠的呼吸凝滞了。挑高七米的工作室里，她去年被沈薇否决的樱花染系列样衣，正悬挂在中央展示架上。每件都配着烫金标签，上面是顾言深凌厉的字迹："腰部收褶0.5cm""真丝衬里更佳"。
"这些...不是都被销毁了吗？"
顾言深己经走到角落的咖啡机前，背影挺拔如常："商业机密需要备份。"
苏小棠的指尖抚过那件被泼了咖啡的样衣，发现污渍旁钉着张便签："洗涤方案：小苏打+白醋，40°C"。她突然想起半年前在消防通道里崩溃大哭时，有人匿名寄来的那箱日本进口去渍剂。
"所以巴黎那次..."
"陆远订的酒店。"他递来咖啡杯，杯底压着张设计图纸——正是她发烧时在酒店信纸上涂鸦的廓形，现在被精确标注了尺寸和面料参数。
雨声忽然变大，苏小棠转身冲向里间。推开门时，整面墙的档案柜像多米诺骨牌般展开，从她学生时代的作业到上周被否定的草稿，全都按时间顺序排列。最下层抽屉里，甚至躺着那件被沈薇当众剪碎的毕业设计，如今用金线绣着修补的纹路。
"顾言深！"她声音发颤，"这些连我自己都扔了！"
总裁大人正用钢笔批改文件，闻言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样品管理是基础流程。"
"可这件——"她举起那条用他旧领带改造成的choker，标签上写着"父亲来访备用方案"，日期正是老爷子突袭工作室的前三天。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雨滴在玻璃上蜿蜒的轨迹。顾言深松了松领带，露出颈侧一道浅浅的疤痕——和她设计图上特意加宽的装饰绑带完全重合。
"你早就..."苏小棠的耳尖开始发烫。
"只是风险评估。"他合上文件，却忘了摘钢笔帽。黑色墨水渐渐渗透进真皮文件夹，像他此刻蔓延到耳根的绯色。
窗外传来市政工人修剪梧桐的声响，苏小棠突然冲向档案柜最高处。踮脚时睡衣裙摆扫过顾言深的西装裤，她抓下那本贴满便签的《小甜椒设计失误分析》。
"第17页。"身后传来克制的声音。
翻到指定页码时，苏小棠的眼泪砸在纸上。那是她第一次参加顾氏评审会的照片，被沈薇当众质疑时强撑微笑的特写。便签上写着："19:23，右手指甲掐进掌心。解决方案：评审前准备暖手宝。"
"你监视我？"
"观察。"顾言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呼吸拂动她鬓角的碎发，"优秀设计师的微表情有研究价值。"
雨停了，阳光突然穿过云层照进来。苏小棠转身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戒痕——和她在巴黎发烧那晚，迷迷糊糊画在对方手上的戒指草图分毫不差。
"商业机密？"她举起他签过字的样品登记表，最后一栏"处置方式"全部写着"永久保存"。
顾言深突然抽走文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绒布盒子："今天要给你看的是这个。"
盒盖弹开的瞬间，苏小棠看见两枚缠绕着金线的银戒——正是她修补样衣时最爱的技法。内侧刻着"TY?XT"和一行小字："所有失败都值得珍藏。"
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陆远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顾总，沈总监带着媒体在楼下，说要曝光您私藏竞争品牌样品..."
顾言深按下通话键："告诉她，这些都是顾太太的婚前财产。"
阳光彻底照亮了整个工作室，苏小棠发现那些标签背面，全都用极小的字重复着同一句话。她踮脚凑近顾言深发烫的耳垂："原来总裁大人也会写日记？"
窗外，沈薇的惊呼声和相机快门声混成一片。而档案柜最深处，静静躺着一本烫金封面的《小甜椒观察日志》，扉页上压着片干枯的花瓣——正是半年前她别在他西装口袋里的那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