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您确定要这么做？"
陆远的声音在电梯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盯着顾言深手中那份烫金邀请函，上面"联合创意总监"几个字在顶灯下闪闪发亮。顾言深修长的手指在邀请函边缘轻轻敲击，节奏与电梯上升的数字同步。
"董事会那些老古董会炸锅的。"
"让他们炸。"顾言深整理着袖扣，黑色西装内衬闪过一抹暗红——那是苏小棠上周偷偷缝在他每件西装里的甜椒形状暗纹。"三分钟后我要看到首播镜头对准第二排最右侧的位置。"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苏小棠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颤，林晓刚发来的消息还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沈薇在打听你上次设计失误的细节】。她抬头时正撞上顾言深的目光，男人站在演讲台上，身后大屏幕播放着她为顾氏设计的圣诞系列销售数据。
"接下来宣布新年特别企划。"顾言深的声音让全场安静，"经董事会批准——"
沈薇突然从嘉宾席起身："顾总，听说您为某位设计师专门修改了参赛规则？"她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指向苏小棠，"在座各位都遵循同样的评审标准，为什么有人能享受特权？"
香槟杯沿凝结的水珠滴在苏小棠手背。她看见顾言深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特权？"顾言深走下台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像倒计时，"沈总监去年私自挪用设计经费的事，需要我现在公布审计报告吗？"
全场倒吸冷气。顾言深停在苏小棠面前，突然单膝点地握住她的手腕。媒体镜头疯狂闪烁，他仰头的角度让苏小棠想起时装秀那晚的生日歌。
"苏小棠女士将出任顾氏集团联合创意总监。"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不是特权，是顾氏七十年来首次为天才打破陈规。"
次日清晨，苏小棠抱着一摞面料小样推开总裁办公室时，差点撞上横在中央的白色设计台。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台面投下菱形光斑，与她工作室那台限量版马歇尔音箱并排摆放的，是顾言深专用的财务计算器。
"先画草图。"她将铅笔拍在两人中间。
"先算成本。"顾言深推过来一沓报表。
玻璃墙外挤满偷看的员工，陆远捧着咖啡杯叹气："这俩人吵架怎么像在撒狗粮？"
苏小棠突然抓起顾言深的领带当尺子，在雪白卡纸上划出流畅弧线："去年圣诞系列利润率提升18%，就是因为我在打版阶段就考虑到了——"
"但如果先控制面料成本，利润率能到25%。"顾言深就势俯身，手掌覆住她握笔的手，"像这样调整收省位置..."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昨晚宴会上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回响——"我母亲去世后，你是第一个记得她喜欢甜椒的人。"
设计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沈薇发来的图片里，苏小棠大学时期的设计稿被恶意P上了抄袭水印。她下意识要藏起手机，顾言深却己经瞥见屏幕。
"下午三点。"他按下内线电话，"全体设计部到会议室，重新审核近三年所有参赛作品原始稿件。"挂断后忽然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这次我在。"
暮色染红玻璃墙时，苏小棠发现设计台抽屉里躺着一盒甜椒形状的巧克力。底下压着张纸条：【先画草图也行，但别动我的计算器。——K】
她笑着咬开巧克力，甜辣滋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窗外飘起今年第一场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