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总裁办公室，陆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采购记录，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不安的节奏。窗外CBD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在他紧绷的侧脸投下变幻的光影。
"所有供应商都回复说，沈总监以集团名义预定了全部库存。"他转向站在窗前的顾言深，"包括苏小姐决赛要用的那批温感变色面料。"
顾言深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冷峻的剪影，手中威士忌杯里的冰块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联系米兰的ti先生。"他忽然开口，声音比窗外的夜色更沉，"用我的私人账户，空运三倍数量。"
陆远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但这样会违反大赛公平性原则——"
"她不会接受。"顾言深转身时，袖扣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线，"所以这批货走研发部测试渠道。"他顿了顿，"别让她知道。"
陆远突然合上笔记本："顾总，您不觉得沈薇最近的行为己经超出正常竞争范围了吗？"他指向桌上摊开的八卦杂志，"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
杂志上赫然印着《新锐设计师抄袭疑云》的标题，配图是顾言深电脑里苏小棠的设计草图。
顾言深的眼神骤然降温："证据？"
"监控显示前天深夜只有沈薇进过您办公室。"陆远压低声音，"而且她最近频繁接触媒体..."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沈薇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闪着冷光。
"陆助理在教总裁怎么管理员工？"她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正好，我也要举报有人泄露商业机密。"
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翻开文件，里面是陆远与竞争对手的邮件往来截图。
陆远猛地站起来："这是栽赃！"
"够了。"顾言深的声音像刀锋划过空气，"陆远停职调查，沈薇接管决赛筹备。"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散会。"
当办公室重归寂静，顾言深拿起手机。锁屏上是苏小棠蹲在面料市场认真挑选布料的偷拍照，阳光透过棚顶塑料布在她发梢跳跃。
他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最终只是发了条短信：【今天降温，披肩记得带】
***
苏小棠接到林晓电话时，正跪在地上拼凑被剪碎的设计图。剪刀还插在桌面的软木板上，旁边是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
"出大事了！"林晓的声音震得手机发颤，"沈薇那个蛇蝎美人居然诬陷陆助理泄密！现在顾氏集团官网都发公告了！"
苏小棠的手指被图纸边缘划出血珠。她看着染红的"冰雪融化的温度"字样，突然抓起钥匙冲出门。
地铁上，她不断刷新着新闻。当看到"顾氏集团声明将彻查内鬼"的推送时，车窗倒影里的自己脸色煞白。
顾氏大厦前厅，保安拦住了她："苏小姐，没有预约不能..."
"告诉她。"沈薇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总裁正在会见重要客户。"她晃了晃胸前的临时通行证，"现在由我全权负责接待工作。"
苏小棠盯着她耳垂上晃动的钻石耳钉——那分明是顾言深母亲的设计。她突然笑了："沈总监知道吗？温度感应面料在28度以上会显现隐藏图案。"
沈薇的表情瞬间凝固。
"比如..."苏小棠凑近她发烫的耳尖，"顾妈妈藏在花纹里的签名。"
她转身时听到沈薇打翻咖啡杯的声音。玻璃门外，初夏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
深夜的工作室里，苏小棠对着所剩无几的普通面料发呆。手机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航班信息：米兰至上海CA967，明早6:20到港。
她正要删除，第二条消息紧接着跳出来：【不是施舍。研发部需要测试不同环境下的面料表现】发信人显示"顾氏集团研发中心"。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苏小棠想起雨夜里顾言深说起母亲时颤抖的肩膀，想起他悄悄为她办公室添置的护眼灯，想起今早那条被己读不回的短信。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请转告顾总，我会用市售基础面料完成决赛作品】发送前又补充：【披肩很暖和】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门铃响了。监控屏幕里，陆远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手里紧攥着一个牛皮纸袋。
"我被停职前复制了关键证据。"他递来湿漉漉的文件袋，"沈薇不仅伪造邮件，还——"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窗外，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对街，车窗后隐约可见沈薇的侧脸。
陆远猛地拉上窗帘："她派人跟踪我。"他抓住苏小棠的手腕，"小心点，这女人连顾总都敢算计。"
苏小棠望向工作台上残缺的设计图，突然抓起剪刀剪下一缕头发。她将发丝系在门把手上——这是奶奶教她的土法子，有人动过门锁就会断。
"明天我去机场。"她对着窗外的雨幕轻声说，"但不是接那批货。"
陆远困惑地皱眉，却见她从废料箱里捡出几块粗麻布，眼中重新燃起火光："我要证明好设计不靠昂贵材料。"
雨声中，两人都没注意到街对面奔驰车降下的车窗。沈薇对着电话那头说："准备第二套方案，我要她在机场扑个空。"
挂断后，她抚摸着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突然狠狠扯下来扔出窗外。雨滴砸在飞驰的车窗上，像无数碎裂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