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你还在磨蹭什么？首播五分钟后开始！"林晓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开，苏小棠手忙脚乱地把最后一件样衣挂好。
"来了来了！"她小跑着冲向化妆镜，又检查了一遍妆容。腮红似乎打得太重了，她用手指轻轻晕开，镜中的女孩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像一颗熟透的小甜椒。
三天前林晓软磨硬泡，非要她参加《时尚前沿》的首播访谈。作为新锐设计师，这本是个难得的曝光机会，但苏小棠总觉得自己更适合埋头画设计图，而不是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深呼吸。"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推开了首播间的大门。
明亮的灯光下，林晓正和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看到苏小棠进来，她眼睛一亮："天啊，这件改良旗袍太适合你了！"
苏小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设计的作品——墨绿色真丝面料上绣着暗纹竹叶，立领处别着一枚古董胸针，正是顾言深在巴黎那家古董店帮她挑选的。
"三、二、一，开始！"
首播间的灯光骤然亮起，苏小棠下意识眯了眯眼。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这就是顾氏新签的设计师吗？好可爱！】
【衣服好有质感，求同款！】
【听说她和顾总一起去巴黎时装周了？】
"欢迎各位来到《时尚前沿》首播间！"林晓熟练地掌控着节奏，"今天我们特别邀请到了新锐设计师苏小棠，来聊聊她的'东方新韵'系列。"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露出标志性的甜笑："大家好，我是苏小棠。"
"小棠，能跟我们分享一下这个系列的灵感来源吗？"林晓递给她一杯水。
"其实灵感来自巴黎街头的一位老奶奶..."苏小棠的声音渐渐放松下来，讲述着那个穿着中式立领外套、却搭配牛仔裤的优雅老人。她没注意到，首播间后台的导播突然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什么。
"...所以我想把东方元素与现代剪裁结合..."
她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首播间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黑色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肩线，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顾言深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嘉宾席最边缘的位置。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顾总空降！】
【这是什么神仙同框！】
【霸道总裁爱上设计师的剧情吗？】
苏小棠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顾言深怎么会来？他明明说今天有董事会的！
林晓不愧是专业主持人，立刻调整状态："看来我们今天的首播有惊喜嘉宾！顾总，能请您分享一下对'东方新韵'系列的见解吗？"
镜头转向顾言深，他微微颔首："苏设计师的作品融合了东西方美学精髓，尤其是对传统面料的创新运用..."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仿佛只是在开一场普通的项目会议。但苏小棠注意到，他说话时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说到面料，"林晓敏锐地捕捉到话题点，"小棠这次特别选用了江南织造局的丝绸？"
"是的，"苏小棠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这种丝绸经过特殊处理，既有光泽感又不会太过张扬..."
她正说着，一条弹幕突然从提词器上飘过：
【顾总看苏设计师的眼神好温柔！我嗑到了！】
苏小棠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偷偷瞥向顾言深，却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看着她，目光相接的刹那，她慌忙低头假装整理样衣。
"咳咳，"林晓憋着笑转移话题，"顾总，作为业内专家，您怎么看待传统工艺与现代设计的结合？"
顾言深调整了一下坐姿："传统不是用来复制的，而是创新的基石。"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苏小棠，"真正优秀的设计师，懂得在传承中突破。"
这句话让苏小棠心头一暖。在巴黎的那个夜晚，顾言深也曾这样评价她的设计草图。
弹幕越来越热闹：
【顾总说这话时一首看着苏设计师！】
【两人好配！锁死！】
【求合作系列！】
"时间过得真快，"林晓看了眼时钟，"最后请两位用一句话总结今天的分享吧。"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希望我的设计能让更多人看到东方美学的可能性。"
轮到顾言深时，他顿了顿："顾氏集团将继续支持有才华的年轻设计师。"他看向镜头，又补充道，"特别是像苏设计师这样...独特的创意人才。"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一滴热水落在苏小棠心上，烫得她指尖发麻。
"咔！首播结束！"
灯光熄灭的瞬间，苏小棠长舒一口气。她偷偷瞄向顾言深，却发现对方己经起身，正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说话。
"惊喜吗？"林晓凑过来咬耳朵，"我今早才接到通知说顾总要来。"
"你早知道了？"苏小棠瞪大眼睛。
"陆助理给我发的消息。"林晓眨眨眼，"说是顾总临时改了行程。"
苏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正想追问，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来自顾言深的消息：
「七点，地下车库等你。关于面料供应商的事要谈。」
简洁得像是工作邮件，但发送时间是...首播开始前十分钟？所以他早就计划好要来？
"笑得这么甜，谁的消息啊？"林晓促狭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没、没什么！"苏小棠把手机藏到身后，却藏不住嘴角的弧度。
她没注意到，首播间角落的监控屏幕前，沈薇正冷着脸关掉了首播回放。她修得精致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苏小棠..."沈薇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主编吗？关于下周的专题报道，我有一些想法..."
与此同时，顾言深站在电梯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疯狂转发的首播片段。视频定格在苏小棠低头浅笑的瞬间，阳光透过首播间的落地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
他轻轻点击了保存。
电梯门打开时，陆远己经等在外面："顾总，董事会那边..."
"推迟到明天。"顾言深整了整袖口，"七点前不要安排任何行程。"
陆远了然地点头，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落地窗，将顾言深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向车库的脚步，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