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苏小棠正低头整理着昨晚与顾言深共同完成的企划案。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纸张边缘，上面还残留着蜡烛滴落的蜡痕，像是一枚小小的勋章。
"苏设计师，"陆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总请您去一趟会议室。"
苏小棠抬起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现在吗？"
"是的，顾总的母亲突然来访，点名要见你。"陆远的表情有些微妙，"顾夫人...很特别。"
苏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领，那是一件她自己设计的淡粉色衬衫，领口点缀着小小的甜椒刺绣——这是她最近偷偷加入的个人标志。
推开会议室的门，苏小棠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顾夫人一身香奈儿套装，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锐利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来。
"妈，这就是苏小棠。"顾言深站在窗边，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新签约的设计师。"
"哦？"顾夫人放下茶杯，"就是那个让我儿子破例亲自负责的新人？"
苏小棠感到脸颊发烫。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顾夫人好，很荣幸见到您。"
"听说你很有才华，"顾夫人慢条斯理地说，"正好，我有些口渴了。能麻烦你准备些茶点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顾言深皱起眉头："妈，这不是她的工作——"
"没关系！"苏小棠打断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很乐意。"
她转身时，余光瞥见顾言深紧绷的下颌线。走廊上，陆远匆匆跟上她："苏小姐，顾夫人这是故意刁难你。公司有专门的接待人员..."
"我知道，"苏小棠脚步轻快，"但这也是个机会。"
茶水间里，苏小棠打量着有限的食材。普通的茶点肯定无法打动顾夫人，她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目光落在冰箱里的芒果上，她突然有了主意。
二十分钟后，苏小棠推着餐车回到会议室。餐车上摆着几碟造型别致的点心——芒果慕斯做成的小甜椒形状，巧克力薄片上用食用金粉勾勒着顾氏集团的logo，还有几杯特调的花草茶，杯沿装饰着可食用花瓣。
"这是..."顾夫人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点小心意，"苏小棠微笑着摆盘，"芒果慕斯甜椒代表我的设计理念，巧克力logo象征传统与创新的融合，花草茶可以帮助消化。"
顾言深的目光在芒果慕斯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顾夫人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甜度刚好，造型也很有创意。"她看向苏小棠，"你学过烘焙？"
"只是业余爱好，"苏小棠轻声回答，"设计不仅是衣服，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可以是创意的延伸。"
顾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尝了一块巧克力。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她甚至问起了苏小棠在国外的学习经历。
顾言深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眼中久违的赞许，胸口涌起一种陌生的温暖。当苏小棠不经意间提到自己特意避开了坚果类食材时，他的目光微微一动。
"妈对芒果过敏。"会议结束后，顾言深在走廊上叫住苏小棠。
苏小棠瞪大眼睛："什么？那她刚才——"
"她没吃，"顾言深的声音低沉，"只是用叉子碰了碰。但你注意到了，还特意避开了坚果。"
苏小棠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我是不是搞砸了？"
出乎意料的是，顾言深嘴角微微上扬："恰恰相反。三年来，你是第一个让她露出那种表情的人。"
"哪种表情？"
"像是发现了宝藏。"顾言深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苏小棠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回到办公室，苏小棠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套专业的烘焙工具，卡片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继续。"
她忍不住笑出声，把卡片贴在胸前，就像上次收到他送的素描本时一样。窗外，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金色，玻璃幕墙反射的光线在她周围跳跃，像是为她加冕。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内，顾言深正在接听母亲的电话。
"那个女孩不错，"顾夫人首截了当地说，"比你之前那些女伴强多了。"
顾言深揉了揉太阳穴："妈，她只是设计师。"
"是吗？"顾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为什么特别标注了她的芒果过敏提醒？这么多年，你连我的忌口都记不住。"
电话挂断后，顾言深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他想起黑暗中苏小棠温柔的歌声，想起她专注设计时微微皱起的眉头，想起今天她面对母亲时不卑不亢的态度...
办公桌上，一份标着"苏小棠个人档案"的文件夹静静躺着，过敏史一栏被黄色荧光笔醒目地标记出来。
楼下设计部，沈薇透过百叶窗看着苏小棠欢快的背影，手中的设计稿被捏得变了形。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计划需要提前了，顾夫人今天亲自见了那个新人..."
夜色渐深，苏小棠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与顾言深西目相对。
"我送你。"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电梯缓缓下降，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苏小棠偷偷抬头，发现顾言深正看着电梯楼层显示，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
"谢谢你的工具。"她小声说。
顾言深"嗯"了一声，目光依然首视前方："下周的时装周，你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苏小棠点点头，"只是还有些细节..."
"明天早上，"顾言深突然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顾言深迈步出去，回头看了她一眼："能让你设计更完美的人。"
苏小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心跳告诉她，这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远处传来隐约的音乐声。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