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18层打开时，苏小棠的耳尖还残留着顾言深那句"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带来的灼热感。她低头快步走向设计部，手指无意识地着素描本边缘，那里还留着男人掌心的温度。
"苏设计师！"陆远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顾总请您立即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顾言深站在落地窗前，西装笔挺的背影透着寒意。投影幕布上，《时尚先锋》的标题赫然在目：《新锐设计师涉嫌抄袭意大利品牌》。
"这是今早刚发布的。"沈薇将平板推到苏小棠面前，屏幕上她最新系列的设计图与某意大利品牌三年前的款式并排放置，"连褶皱走向都一模一样。"
苏小棠的素描本"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看见顾言深的皮鞋尖转向自己，又克制地停住。
"法务部己经准备好声明。"顾言深的声音像淬了冰，"集团会——"
"不需要。"苏小棠突然抬头，软糯的嗓音里带着罕见的倔强。她翻开素描本，指尖点在某页日期上："这是我去年在米兰的灵感记录，比那家品牌发布会早两个月。"
沈薇冷笑："手稿日期可以伪造。"
会议室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林晓举着相机冲进来："打扰了！我刚收到米兰VOGUE副主编的邮件。"她调出照片放大，"这是去年九月街拍，路人穿的就是这个意大利品牌'新款'——比小棠的手稿晚整整三个月！"
顾言深接过平板，拇指在屏幕上划过三张连拍。第二张角落里，苏小棠正坐在咖啡馆外画素描，日期水印清晰可见。
"陆远。"他声音突然松动了，"联系法务部准备反诉。"
"等等。"苏小棠突然走向会议室白板，扯下几张A4纸，"既然质疑我的原创能力——"她抓起马克笔，笔尖悬在纸上三厘米处突然停住，转头看向顾言深："能借您的领带夹吗？"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钢笔滚落的声音。顾言深取下那枚山茶花造型的铂金领带夹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
苏小棠将金属夹子按在纸上，马克笔绕着边缘飞速游走。二十分钟后，她抖开图纸——领带夹的轮廓被幻化成十二套不同风格的服装设计图，每套都标注着面料选择和工艺要点。
"山茶花是顾氏集团1937年首个珠宝系列的标志。"她声音轻却清晰，"这些设计足够证明我的风格体系了吗？"
沈薇脸色煞白地发现，顾言深正在看那个女孩。不是总裁审视员工的眼神，而是艺术家发现珍宝时的专注，冰川下涌动着熔岩。
"发布会提前到下周。"顾言深突然宣布，"苏设计师将现场完成系列终稿。"他走向门口时停顿半秒，"用我的私人工作间。"
散会后，苏小棠在消防通道堵住了沈薇："为什么针对我？"
"你以为靠小聪明就能站稳脚跟？"沈薇的香奈儿套装在安全灯下泛着冷光，"顾总对每个新人都会特别关注...首到他们搞砸。"
苏小棠摸向口袋里的领带夹——顾言深临走时悄悄塞回来的，金属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沈总监。"她突然笑了，甜椒般的笑容里藏着锋芒，"您知道顾总为什么选山茶花做集团标志吗？"
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苏小棠轻轻推开通往走廊的门："因为它的花语是——理想的爱情。"
当晚十点，顾言深推开工作间的门时，苏小棠正踮脚去够高处的面料样本。他无声走近，雪松香水混着体温笼罩下来，轻而易举取下那卷丝绸。
"法务部查到那家意大利品牌与沈薇的邮件往来。"他将面料展开在桌上，状似无意地压住她一缕散发，"你早就知道是她？"
苏小棠摇头，针线在她指间翻飞："我只知道..."她咬断线头，举起半成品的山茶花胸针，"真正的好设计经得起任何考验。"
顾言深忽然握住她拿针的手。灯光下，男人冷峻的轮廓被她的发顶柔化，他低头时呼吸扫过她睫毛："明天发布会，我有个安排。"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苏小棠望着两人在窗上的倒影，他的肩膀完全笼罩住她的轮廓，像守护又像占有。
"顾总不怕我搞砸吗？"她故意问。
男人松开手，转身时唇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你知道山茶花还有个花语吗？"
门关上后，苏小棠摸出手机，搜索页面上赫然显示着——「山茶花：了不起的魅力」。
雨声渐密时，她没注意到门外地毯上，那双停留许久的男士皮鞋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