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金色光斑洒在顾氏集团周年庆的宴会厅里，苏小棠站在舞台侧翼，指尖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就像此刻台下那个男人望向她的眼神。
"还有三分钟。"林晓猫着腰溜到她身边，突然捏了捏她发凉的手，"你抖得跟第一次见顾总时一样。"
苏小棠噗嗤笑出声，眼前浮现出半年前那个雨天。她抱着被雨水打湿的设计稿冲进顾氏大厦，撞进一双淬着寒冰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坐在第一排，黑色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绷带——昨天他偷偷练习缝纫时又被针扎了手指。
"下面有请'甜椒'系列主设计师苏小棠女士！"
掌声如潮水漫过耳际。苏小棠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身后巨幕亮起"顾氏集团×Sweet Pepper周年纪念"的字样。她看着台下西装革履的顾言深，忽然歪头眨了眨眼："在播放正式纪录片前，我想先纠正一个错误。"
全场寂静。顾言深挑眉。
"大家都说顾总是冰山。"她按下遥控器，屏幕突然切到监控画面——深夜的样品间，顾言深正对着人台模型抓耳挠腮，手里拿着与气质极不相称的粉色缝纫剪，"但据我观察，冰山的熔点其实是108℃。"
哄笑声中，纪录片正式开始。第一个镜头是火灾后的设计室，焦黑墙壁前，苏小棠跪在地上拼凑烧焦的设计图。画外音是顾言深当时暴怒的录音："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紧接着画面跳转到医院，他昏迷中仍死死攥着她的手腕，而她在晨光里偷偷亲吻他手背的剪影让现场响起善意的起哄声。
"这段不能播。"顾言深不知何时站到了控制台边，耳尖泛红。
"合约第21条，最终剪辑权归设计师所有。"苏小棠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他当初亲手拟定的合同。台下董事们笑得前仰后合，那位曾刁难她的元老指着屏幕喊："快看！顾总在学打版！"
纪录片放到董事会争议片段时，苏小棠悄悄观察顾言深的表情。那是她第一次见他与人针锋相对——当沈薇质疑她的设计过于前卫时，他首接将咖啡泼在了市场报表上："用数据说话。"此刻屏幕里的她正将三维建模投影到会议桌中央，而现实中的沈薇在台下攥紧了香槟杯。
"最让我意外的不是顾总为我挡掉明枪暗箭。"影片临近尾声，苏小棠的声音轻柔却清晰，"而是这位连高定西装都要分毫不差的人，会为我的样品熬夜到凌晨三点。"
彩蛋画面突然切入，顾言深围着滑稽的碎花围裙，正用游标卡尺量婚纱内衬。镜头外传来苏小棠的笑声："第八层纱真的没必要！""必须八成。"他头也不抬，"你第一次参赛穿的裙子就是八层纱。"
掌声雷动中，陆远突然小跑上台递来平板。苏小棠扫了一眼，惊讶地看向顾言深。他微微颔首，于是她转向全场："刚刚接到米兰时装周官方邀请，'甜椒'系列将作为开场秀......"
她的话被欢呼声淹没。人群簇拥上来时，顾言深一把将她护在怀里。熟悉的雪松香气中，她摸到他西装内袋里鼓鼓的东西——是那本被她火灾时救出的素描本，现在每一页都标注着他的修改笔记。
"顾总。"趁着无人注意，苏小棠飞快亲了下他下巴，"其实第七层纱的效果最好。"
"叫我什么？"他眯起眼睛。
"未婚夫先生。"她笑着躲开他伸来的手，却撞进他早己准备好的怀抱。水晶灯在他们头顶绽开璀璨的光晕，像半年前消防车警笛声中，那棵圣诞树上纷纷扬扬的金色亮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