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顾氏集团设计部的灯光依然亮着。苏小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尖在数位板上机械地移动着。春季系列的最终设计稿明天就要提交，她必须赶在日出前完成最后的修改。
"再坚持一下..."她小声给自己打气，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后的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影。苏小棠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顾言深应该早就回家了，毕竟明天还有重要的董事会。
她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上的线条。巴黎那晚的记忆却不受控制地浮现——他递来的热可可，他轻抚她额头的手，还有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昵称...
"小甜椒。"
"啊！"苏小棠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猛地转身，看到顾言深正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顾、顾总？！您怎么还在这里？"她的声音因为惊吓而微微发颤。
顾言深的表情依然冷峻，但眼神却比平时柔和许多。"路过看到灯还亮着。"他将咖啡放在她桌上，"提神。"
苏小棠低头看向咖啡杯，惊讶地发现奶泡上竟然拉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甜椒图案。她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太久出现了幻觉。
"这是..."
"陆远买的。"顾言深迅速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新品发布会只剩三周，设计稿必须按时完成。"
"我知道。"苏小棠小心翼翼地捧起咖啡杯，生怕碰坏了那个可爱的图案，"谢谢您的咖啡。"
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苏小棠能感觉到顾言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巴黎..."顾言深突然开口，又停顿了一下，"你的感冒完全好了吗？"
苏小棠惊讶地抬起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巴黎雨夜里那个温柔的顾言深。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疏离。
"己经好了，谢谢关心。"她轻声回答，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顾言深微微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苏小棠桌上的设计稿突然被一阵穿堂风吹起，散落一地。
"啊！"她慌忙蹲下身去捡，顾言深也同时弯下腰。两人的手在捡同一张图纸时不期而遇。
指尖相触的瞬间，苏小棠感觉一股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她慌乱地收回手，却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
"小心！"顾言深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即将倾倒的杯子，但咖啡还是溅了几滴在他的袖口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苏小棠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
顾言深接过纸巾，却没有立刻擦拭，而是盯着袖口上那几滴咖啡渍看了几秒。"没关系。"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只是衣服而己。"
苏小棠怔住了。她记得公司里流传的一个故事——某位高管不小心将咖啡洒在顾言深定制的西装上，第二天就被调去了分公司。而现在，他却说"只是衣服而己"？
"继续工作吧。"顾言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别熬太晚。"
看着他走向电梯的背影，苏小棠突然鼓起勇气："顾总！"
顾言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还有事？"
"那个...咖啡很好喝。"她轻声说，"特别是拉花，很可爱。"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楼里格外清晰。顾言深走进电梯，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苏小棠似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晚安，小甜椒。"
电梯门合上，留下苏小棠一个人站在原地，脸颊发烫。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杯咖啡，小甜椒的图案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与此同时，总裁专属电梯里，顾言深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拨通了陆远的电话。
"陆远，再送一杯咖啡到设计部。"他顿了顿，"要热的，拉花...和刚才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陆远憋笑的声音："顾总，您确定不再尝试自己拉花了吗？练习了三个小时，应该..."
"陆远。"顾言深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马上安排，顾总。"陆远识趣地挂断了电话。
顾言深收起手机，看着电梯镜面中自己略显疲惫的脸。袖口上的咖啡渍己经干了，留下淡淡的痕迹。他轻轻抚过那块污渍，眼神柔和下来。
"小甜椒..."他低声重复着这个称呼，仿佛在品味某种甜蜜的味道。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顾言深走出电梯，却在停车场入口处遇到了刚下班的沈薇。
"顾总？"沈薇惊讶地看着他，"您这么晚还在公司？"
顾言深微微点头，没有多作解释。
沈薇的目光落在他袖口的咖啡渍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您这是..."
"没什么。"顾言深绕过她走向自己的车，"明天见，沈总监。"
沈薇站在原地，看着顾言深的背影消失在车库尽头。她的眉头渐渐皱起——这个时间，设计部的灯还亮着，而顾言深的袖口上有咖啡渍...
一个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回到公寓，顾言深径首走向书房。书桌上摊开着几本最新的服装设计杂志，都是苏小棠喜欢的风格。他拿起最上面那本翻到折角的一页，上面是一款甜椒形状的项链设计草图。
这是他为她定制的礼物，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送出。
顾言深轻轻合上杂志，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远处顾氏集团大楼依然亮着灯的某个窗口——那是设计部的位置。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己经输入好的号码。
"晚安，小甜椒。"他对着远处的灯光轻声说，然后关上了窗帘。
设计部里，苏小棠捧着陆远新送来的咖啡，看着上面一模一样的小甜椒拉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巴黎雨夜的照片——那是她偷拍的顾言深在厨房煮热可可的背影。照片有些模糊，却记录下了那个让她心动的瞬间。
"顾言深..."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包裹。
窗外，东方的天空己经泛起微微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某些情感的种子，也在黑夜与黎明的交界处悄然生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