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落在苏小棠的睫毛上。她第三次看向腕表——23:47，顾言深己经消失十七分钟了。
"找你们顾总？"沈薇晃着红酒杯挡住去路，银色亮片裙像刀锋般刺眼，"他刚才接了通电话，好像是前女友打来的。"
林晓突然从侧面插进来，橙汁精准泼在沈薇裙摆上："哎呀真不好意思！"她拽着苏小棠往露台跑，压低声音："陆远说顾总往天台去了，带着个蓝丝绒盒子——你去年设计星空裙用的那种蓝。"
寒风卷着细雪扑面而来时，苏小棠的高跟鞋卡在了防火门缝隙里。她索性踢掉鞋子，提着裙摆赤脚踩上铁质楼梯。透过结霜的玻璃窗，城市灯火正在倒数最后十分钟的2018年。
天台边缘的顾言深让她呼吸凝滞。向来一丝不苟的领带松垮挂着，手里攥着她去年被否决的星空裙设计稿，正对着空气练习抬手动作："这条项链..."
"应该配露背设计。"苏小棠脱口而出时，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响。
顾言深僵住的背影让时间仿佛静止。他转身时，苏小棠看清了他掌心躺着的小巧银链——坠子是她三年前随手画在餐巾纸上的辣椒形状，如今被做成了镶满碎钻的吊坠。
"米兰的offer，"他的声音比落雪还轻，"我私自扣了三个月。"冰凉的银链突然贴上她后颈，"当时想着，要是推荐信被巴黎学院拒绝..."
远处传来人群齐声倒数："五！"
苏小棠摸到项链搭扣处凹凸的刻痕。借着月光辨认出"Sweet Chili"的花体字时，顾言深突然按住她触碰锁骨的手指。
"西！"
"抽屉里那些设计稿，"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明年春季会以联名系列发布。"
"三！"
她突然想起暴雨夜里摔碎的手机屏保："你什么时候..."
"二！"
答案融化在唇齿间。顾言深吻下来时，第一簇烟花恰好炸开在他身后，星空裙的渐变蓝绸缎在她腰间簌簌作响。
"零点快乐。"他抵着她额头轻笑，指腹抹过她眼尾的湿意，"我的小甜椒。"
防火门突然被撞开，陆远举着手机僵在原地："顾总，巴黎那边..."话音戛然而止。苏小棠从顾言深肩头看见屏幕上的视频通话界面——白发苍苍的女士正捂着嘴笑，胸前巴黎设计学院的徽章闪闪发亮。
"奶奶？"顾言深耳尖突然泛红。
老人笑着举起他们童年合影："原来你六岁偷戴的钻石项链，是准备送给这个小姑娘的？"
夜晚的风呼啸着，卷起雪花在空中飞舞。雪花像调皮的精灵，轻轻地掠过两人相贴的掌心，带来一丝凉意。
苏小棠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自己。她悄悄地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仿佛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约定。
跨年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在烟花的照耀下，苏小棠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索着他的手腕。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脉搏时，她能感觉到那微微发烫的跳动。这跳动的节奏，竟然和她自己的心跳完全相同！
苏小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