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苏晚靠在床头，指尖轻轻滑动平板电脑。屏幕上，#沈清漪学术造假#的热搜己经爆了整整一夜，评论区像炸开的马蜂窝，充斥着愤怒和嘲讽。她点开最热门的视频，画面中沈清漪被记者堵在公寓楼下，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她颤抖的嘴角和慌乱躲避镜头的狼狈姿态。
"沈小姐，请问您对论文抄袭指控有何回应？"
"您和林琛的关系是否如报道所言始于婚外情？"
"您父亲的公司涉嫌财务造假，您知情吗？"
沈清漪的高跟鞋在慌乱中卡进了排水沟缝隙，她踉跄了一下，昂贵的铂金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化妆品散落一地。一个眼尖的记者立刻拍下那瓶被摔碎的限量版香水，镜头特写下液体缓缓渗入地面，就像沈家正在崩塌的声誉。
苏晚关掉视频，端起床头柜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也是这样狼狈地跌倒在医院门口，而沈清漪的朋友圈却晒着和林琛共进晚餐的照片，配文是"最好的时光"。如今，时光的齿轮终于转到了该停的位置。
手机震动起来，是秦薇发来的消息："沈氏股票开盘首接跌停，银行开始追债了。另外，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沈清漪在加州留学时确实有过一段'精彩'的夜店生活，照片很劲爆，要现在发吗？"
苏晚放下咖啡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再等等，让子弹飞一会儿。"
她起身走向衣帽间，指尖在一排职业装上游移，最终选了一套铁灰色的西装套裙。镜中的女人眼神沉静，唇角线条坚毅，没有一丝胜利者的骄矜。三年前的今天，她躺在病床上看着沈清漪晒出的烟花照片，心如刀绞；而现在，她要亲眼看着这位"白月光"从神坛跌落。
司机早己在楼下等候。车子驶向金融区时，苏晚透过车窗看到街边LED大屏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沈氏集团总部被债主围堵的画面格外醒目。女主播冷静的声音传出："...沈氏集团股价连续三日跌停，市值蒸发超60亿。据悉，多家银行己开始冻结沈氏资产..."
苏晚的嘴角微微上扬。这还只是开始。
车子在启明传媒大楼前停下，苏晚刚走进大厅，助理就快步迎上来："苏总，沈小姐在会客室等您，说是有急事。"
"哦？"苏晚挑眉，"她一个人？"
"带了两个保镖，情绪看起来...不太稳定。"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苏晚对着金属壁整理了一下衣领。会客室的门推开时，她看到沈清漪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身形比上次见面消瘦了许多，肩膀的线条紧绷着，像一张拉满的弓。
"稀客。"苏晚的声音平静如水。
沈清漪猛地转身，墨镜下的脸苍白得吓人。她摘下墨镜，露出红肿的眼睛，曾经精心保养的指甲己经斑驳不堪。"你满意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颤抖，"把我家害成这样，你高兴了？"
苏晚缓步走向沙发，优雅地坐下："沈小姐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逼令尊做假账一样。"
"那些照片！那些录音！"沈清漪突然扑到茶几前，双手撑在玻璃面上，"都是你设计的！你故意——"
"我故意什么？"苏晚抬眼看她，目光如刀，"故意让你抄袭论文？故意让你父亲挪用公款？还是故意让你在夜店嗑药狂欢？"她轻轻摇头，"不，沈小姐，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沈清漪的胸口剧烈起伏，涂着残存口红的嘴唇颤抖着："你要怎样才肯收手？钱？我可以给你钱！"
苏晚笑了，那笑容让沈清漪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钱？"苏晚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过去，"看看这个再说。"
沈清漪低头，文件上是沈氏集团最新的财务报告，触目惊心的赤字像一道道伤口。"这...这不可能..."
"你父亲昨晚试图出境，在机场被拦下了。"苏晚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入沈清漪的耳膜，"涉嫌经济犯罪，证据确凿。"
沈清漪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跌坐在沙发上。她盯着那份报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为什么..."她抬起头，眼中混合着绝望和不解，"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苏晚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线。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俯瞰城市："三年前，我在医院大出血的时候，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她转身，逆光中的身影修长而挺拔，"为什么你们要做得那么绝？"
沈清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你知道吗？"苏晚走回茶几前，俯身拾起那份被泪水打湿的文件，"那天晚上，医生说我以后很难再怀孕了。"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纸张边缘，"而林琛，他明明知道，却还是选择去看你的烟花。"
会客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沈清漪的眼泪己经干了，脸上只余下一种空洞的表情。
"现在，"苏晚将文件放回包里，"轮到你看我的烟花了。"
她按下桌上的通讯器："送客。"
当保安进来时，沈清漪像一具提线木偶般被搀扶起来。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你会后悔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苏晚站在窗前，没有回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曾经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给一个时代画上了句点。苏晚的手机再次震动，是秦薇发来的最新消息："重磅！林氏集团刚刚宣布终止所有与沈氏的合作项目，林琛本人拒绝回应任何问题。对了，照片还发吗？"
苏晚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回复道："不必了。"
有些人的坠落，不需要再推那最后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