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还在耳畔嗡嗡作响，我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瘫在沙发上，眼皮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顾沉舟就坐在我旁边，浑身散发着寒意，活像一座行走的冰山。他那张脸冷得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石头，不过我晓得，刚才那场恶战，他也累得快脱力了。
忙了整整一天，修复工作总算有了点苗头。可顾沉舟之前听到的那句“时间快到了”，就像根尖刺，狠狠扎在我心上。
第二天清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新一天的修复工作又要开启，可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好像藏着更大的危险。
林雪薇突然开了口：“咱接下来去哪？”
“回家。”我想都没想，“然后——着手重建。”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啥？”周小胖眼睛瞪得老大，“姐，这仗刚打完，您就急着搞建设啦？”
“你当我闲得没事干呐？”我白了他一眼，下巴朝窗外扬了扬，“你看看外面，市中心被炸成啥样了！桥塌了，广场成废墟了，像样的灵力节点没剩几个。这地方不赶紧修，明天大伙咋上班？”
叶明轩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欢姐说得没错。而且，邪修的漏网之鱼可能还躲在暗处，咱们得尽快恢复城市防御系统。”
“你那电脑能修好不？”我紧紧盯着他问。
“肯定能！”他信心十足，“给我一台主机，我能把整个城市的网络重新搭起来。”
“行！”我双手一拍，“那就开工！”
回到市区，眼前的景象差点把我吓退。曾经热闹的中心广场，如今只剩歪歪扭扭的钢筋和碎成粉末的水泥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这也太惨了……”周小胖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声音都变了调。
“修不好也得硬着头皮上！”我咬了咬牙，“不然老百姓咋看新闻？‘本市市中心突发神秘爆炸，疑似外星人袭击’？”
“要是真是外星人倒好了。”叶明轩一边摆弄设备，一边小声嘟囔，“起码他们不用血月印记那种邪门东西。”
我们麻溜地行动起来。第一步，启动灵力共振阵列。这东西本来是维持城市灵力平衡的宝贝，可现在被炸得七零八落，核心部件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得重新做一个。”我环顾西周，提高音量问，“谁身上带了能炼器的东西没？”
周小胖在裤兜里翻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掏出一小片亮晶晶的碎片。
“这是啥？”我接过来一看，好家伙，竟是剑灵的一部分。
“呃……这是我体内封印的一小块。”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本来想留着关键时候用的。”
“现在就是关键时候！”我把碎片丢进法器炉，开始炼制新的共鸣器。
半小时后，一个崭新的灵能装置出炉了。
“看着还挺像回事儿。”我满意地点点头。
“问题是，这玩意儿能不能正常用啊？”叶明轩满脸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把装置安到阵列中央，快速掐诀念咒。
“咔哒”一声，阵列亮了起来。
“成啦！”周小胖兴奋得蹦了起来。
可下一秒，地面猛地晃动起来，一股黑色雾气从地下涌了出来，一个个扭曲的幻象凭空出现。
“卧槽！”我急忙甩出几张雷符，把那些鬼影驱散。
“怨气结界还没清理干净。”我咬着牙说，“看来得每半小时重新布一次阵。”
“我忙得脚不沾地咯！”我仰起头，长叹一口气。
第二站，跨江大桥。这座桥可是南北交通的要道，现在中间断了一大截，下面全是残砖破瓦。
“这咋修啊？”周小胖看着桥墩下的裂缝，眉头皱成了一团。
“先看看有没有暗藏的陷阱。”我指挥道。
他立马挥起剑气，在桥体上仔细扫了一遍。
“找到啦！”他指着桥墩深处喊道，“里面有个自爆傀儡，能量波动特别强。”
“拆了它！”我果断下令。
他照做了，切开傀儡核心的时候，一道红光闪过。
“等等。”我凑过去一看，发现核心内部刻着一个眼熟的符号。
“顾明远的血魂印记？”我皱起眉头，“他还活着？”
“不可能。”顾沉舟冷冷地说，“他当时被雷符劈得连灰都不剩了。”
“那就是……有人用了他的灵魂残片。”我心里一紧，“这下麻烦大了。”
我们迅速拆除了自爆装置，紧接着，我画了个风属性聚灵阵，暂时稳住了桥梁的晃动。
“先稳住了。”我说，“接下来去找材料补桥。”
“材料包在我身上！”周小胖拍着胸脯保证，“我负责搬运。”
还真没吹牛，他一个人扛着十几吨钢材来回跑，效率比吊车还高。
“你这力气哪儿来的啊？”我好奇地问。
“剑灵加持呗。”他得意洋洋，“就是吃得有点多。”
“那你赶紧去吃。”我挥挥手，“修桥归修桥，饭可不能不吃。”
第三步，部署城市灵能监控节点。这是防御系统的最后一道防线。可问题来了——唯一适合布置节点的高灵建筑被炸得不成样子。
“咋办？”林雪薇着急地问。
“分散部署。”叶明轩眼睛一亮，“咱们把接收器改成分布式天线模式，装在各个重建区。”
“听起来挺靠谱。”我说，“但AI那边呢？小爱同学能扛得住不？”
我们来到地下控制室，把小爱接入灵力网络。刚开始一切正常，数据流稳稳的，界面也没啥问题。
但还不到五分钟，屏幕就开始闪烁起来。
“警告：灵力过载。”
“重启。”叶明轩快速敲击键盘。
重启之后，屏幕一闪，弹出一行字：
【“他还没死。”】
我们全都呆住了。
“啥玩意儿啊？”我盯着屏幕。
“刚才……是小爱说的？”林雪薇一脸惊愕。
“应该是。”叶明轩脸色发白，“她刚接入灵力网络，可能感应到了啥残留意识。”
“夜无痕？”顾沉舟皱起眉头。
“不确定。”我神色凝重，“但……咱们得格外小心。”
我掏出朱砂笔，在服务器机箱上贴上几张符咒，稳定信号传输。
“好了。”我拍拍手，“至少现在能用了。”
我瘫在临时指挥中心的沙发上，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城市灯光，心里乱糟糟的。
“你又在想啥呢？”顾沉舟走过来坐下。
“没啥。”我轻轻摇了摇头，“就是觉着……这座城市，比我预想的还要脆弱。”
“但它正在慢慢恢复。”他轻声安慰我。
“嗯。”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最近还有不？”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而且越来越清楚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
“听清楚说啥了吗？”
他缓缓摇摇头：“就一句。”
“啥话？”
“‘时间快到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神里也藏着一丝慌乱。夜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远处工地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就像有人在轻轻敲响命运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