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发来消息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我攥着手机站在马路边,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嗓子眼。林悦在旁边问了好几遍“你到底要去哪”,我才反应过来,打车首奔陈默的住处。
小区保安拦住我:“陈先生交代过,不让你进。”我急得眼眶发红:“他出事了!可能有危险!”正僵持时,陈默的邻居王阿姨路过:“姑娘,我刚才看见陈默的车停在地下车库,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见人出来。”
地下车库昏暗潮湿,声控灯忽明忽暗。陈默的黑色轿车停在角落,车窗紧闭。我跑过去拍打车窗,没人回应。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副驾驶座位上扔着个烧焦的U盘——和诊所爆炸现场的一模一样。
车门没锁。我拉开车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后座上躺着个人,是陈默。他胸口插着把水果刀,手里还攥着张纸条。我颤抖着掰开他的手指,纸条上写着:“苏晴的死...是张伟...”字迹被血晕开,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女警看着陈默的尸体叹气:“他手机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你的。”她调出聊天记录,“书房第三层抽屉?”
陈默家密码锁还没换。输入我们结婚纪念日,门“滴”的一声开了。屋里弥漫着灰尘味,茶几上摆着没喝完的咖啡,己经结了层油膜。书房抽屉里放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密密麻麻的账目记录。
“2023年5月12日,给苏晴转账五万,封口费。”
“2023年7月3日,张伟说要解决苏晴,我不同意。”
“2023年10月15日,李芳联系我,说知道苏晴的秘密。”
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我不能再帮张伟掩盖了,明天就去自首。”字迹凌乱,纸角被撕得毛糙。旁边还压着张照片——张伟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站在码头,身后是装满箱子的货车。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接起来,对面传来沙哑的男声:“周小姐,想要活命就把笔记本烧了。”不等我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紧接着,门铃响了。
猫眼外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我攥着笔记本躲进卧室,从窗户翻到隔壁阳台。隔壁没人住,灰尘落了厚厚一层。透过窗户,我看见黑衣人踹开房门,在屋里翻找。
逃到楼下,我给女警打电话。刚说两句,身后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嘴。挣扎间,我咬了对方一口,听到男人痛呼:“是我!”
是私家侦探。他松开手,递给我个信封:“我查到张伟和境外走私团伙有勾结,他们利用医美诊所做掩护,贩卖违禁药品。苏晴发现了账本,所以被灭口。”他指着信封,“这里面是证据。”
信封里除了照片,还有段录音。能听见苏晴的声音:“你们敢动我,这些证据就会交给警方!”接着是打斗声,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张伟的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芳也发现了真相,”侦探说,“她想找你合作,结果被张伟抢先一步。”他突然警觉地看向西周,“这里不安全,我们得换个地方。”
刚走到巷口,一辆面包车突然停下。几个蒙面人冲下来,把我们推进车里。带头的正是张伟。他扯下口罩,手里把玩着水果刀:“陈默那个蠢货,临死还想当英雄。”
他逼近我:“笔记本在哪?”我梗着脖子不说话。张伟冷笑一声,刀尖抵住侦探的脖子:“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张伟咒骂一声,踹开车门逃走。女警带人冲进来时,我瘫坐在地上,把信封递过去:“这是证据。”
回到警局做笔录,女警递给我杯热水:“我们在张伟的办公室找到了苏晴的日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犯罪的过程,还有个U盘备份。”她停顿一下,“不过,有件事你可能很难接受。”
她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是离婚那天的陈默。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门口,突然打开箱子,往夹层里塞了个塑料袋——正是那半截带血的指甲。
“陈默从半年前就开始收集证据,”女警说,“他故意把行李箱留在你那,就是想引起警方注意。但张伟发现了他的计划,所以......”
我盯着屏幕,耳边嗡嗡作响。原来从始至终,陈默都是想保护我。那些冷漠的话语,刻意的诬陷,全是为了把危险引到自己身上。
走出警局,天己经亮了。林悦在门口等我,眼圈通红:“我听说陈默的事了......”她抱住我,“对不起,之前还劝你别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新消息。来自陈默的号码:“对不起,没能亲口说声爱你。照顾好自己。”发送时间是他遇害前半小时。我站在阳光下,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句迟来的告白。
街边的电子屏正在播报新闻:“特大走私案告破,主犯张伟落网。”画面里闪过诊所的废墟,还有陈默被抬上救护车的场景。风卷起路边的传单,上面印着苏晴的照片,笑容灿烂——那是她大学时的毕业照。
林悦拉着我往家走:“别想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我知道,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陈默用生命换来的真相,还有那些被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将永远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