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铜镜开始,收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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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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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从铜镜开始,收容异常
作者:
一只金狐狸
本章字数:
8432
更新时间:
2025-07-01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冰冷的墨汁,彻底淹没了废弃的铁路隧道。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土腥味、铁锈味、以及一种陈年枕木腐朽的霉味。死寂中,只有几人粗重、艰难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血水滴落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嘀嗒”声,以及……隧道深处传来的、那若有若无、带着粘稠铁锈气息的“滴答……滴答……”声,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缓慢心跳,敲打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金辰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苔藓的隧道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怀中,汪洋的身体滚烫依旧,但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残灯。他左手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剧痛钻心,但此刻更让他心焦如焚的是怀中那卷彻底沉寂的摹本,以及紧贴着胸口的那面铜镜。

在隧道口遭遇“衰亡行灯”最后爆发的瞬间,铜镜深处传来那声细微却清晰的“咔”声,如同冰面碎裂,至今仍在他脑中回响。他颤抖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虔诚,从怀中掏出了那面古镜。

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张源点亮了最后一个),镜体触目惊心!

镜背上,那道原本贯穿玄武龟甲的狰狞裂纹,此刻如同蛛网般向西周蔓延开数道细密的、深可见内部结构的黑色裂痕!整个玄武纹路仿佛被摔碎的瓷器重新拼凑,布满了丑陋的疤痕。裂纹深处渗出的不再是粘稠的土黄色脓液,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接近黑褐色的、散发着浓烈腐朽气息的粘稠物质,几乎覆盖了小半个镜背!镜面深处那片幽蓝的漩涡,死寂得如同坟墓,连一丝微弱的波动都感受不到了。镜体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

蜃楼斋关闭的倒计时(62小时)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金辰的灵魂上。镜灵……还在吗?那声“咔”……是彻底的崩坏吗?

“灰灰!撑住!”张源低沉急促的声音打破了金辰的绝望凝视。他正半跪在符灰灰身边,借着昏光,动作麻利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符灰灰靠在另一侧的洞壁上,右臂的临时包扎早己被鲜血和泥水浸透,绷带下方透出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和。他脸色灰败,嘴唇干裂,豆大的冷汗混合着雨水不断滚落,身体因剧痛和高烧而微微颤抖。那条曾经威风凛凛的过江龙纹身,此刻被撕裂的伤口和溃烂的皮肉彻底破坏,只剩下模糊狰狞的残痕,如同他此刻的状态——残破、剧痛、力量尽失。

“妈……妈的……这破胳膊……真他娘不争气……”符灰灰咧着嘴想笑,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蚊蚋,东北腔都带着气音,“张……张排长……您……您轻点……兄弟这龙……虽然飞不起来了……但……但也不能真给卸了啊……”

张源没理会他的贫嘴,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小心翼翼地剪开被血污板结的绷带,一股浓烈的、带着腐败甜腥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伤口暴露在昏光下——两个血洞周围皮肉翻卷,呈现不正常的灰绿色,边缘发亮,脓血混合着组织液不断渗出。感染!而且是极其严重的厌氧菌感染!在“衰亡行灯”规则残留的腐朽气息催逼下,恶化速度惊人!

“伤口深度感染,肌腱可能受损。必须彻底清创,否则……”张源的声音低沉,后面的话没说。他迅速翻找着那个简陋的急救包,劣质的消毒液、所剩无几的止血粉、还有一小卷还算干净的纱布。条件简陋到令人绝望。

“追风!”张源低唤一声。追风立刻凑上前,湿漉漉的鼻子在符灰灰伤口附近小心地嗅了嗅,随即发出低沉的警告呜咽——它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忍着点!”张源不再犹豫。他拧开劣质消毒液的瓶子,刺鼻的气味弥漫。他深吸一口气,将冰冷的液体首接倒向那狰狞的伤口!

“呃啊——!!!”符灰灰身体猛地一弓,如同离水的鱼,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嚎!剧痛让他眼前发黑,牙齿几乎咬碎!豆大的汗珠瞬间浸透了全身。

张源面沉如水,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用仅剩的、相对干净的一块纱布,蘸着消毒液,粗暴却精准地清理着伤口深处的脓血和腐烂组织。每一次擦拭都带起符灰灰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闷哼。油猴依旧昏迷在角落,对这一切毫无知觉。

金辰看着符灰灰痛苦挣扎的样子,又低头看看怀中气若游丝的汪洋和手中那面濒临彻底破碎的铜镜,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隧道壁上方,距离地面约两米高的地方,一根锈蚀严重的、足有手臂粗细的金属水管,正从隧道的混凝土缝隙中歪歪扭扭地伸出来。管口处,一滴浑浊的、带着浓重铁锈红的水珠,正在缓缓凝聚、拉长。

滴答……

那滴锈水终于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金辰摊放在膝盖上的、那面布满裂痕的铜镜镜背上!

位置,恰好在玄武纹路那最深的一道、渗出黑褐色粘稠物质的裂痕边缘!

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冷水滴入滚油的声响!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浑浊的锈水,在接触到镜背上黑褐色粘稠物质的瞬间,并没有被弹开或滑落,反而如同被某种力量吸引,瞬间被“吸”了进去!紧接着,那道深可见内部的裂痕边缘,极其细微地、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温润的土黄色光晕,如同黑暗宇宙中一颗濒死的星辰最后的余晖,在那片被黑褐色腐朽物质覆盖的区域边缘,极其艰难地亮起了一瞬!

虽然微弱得转瞬即逝,虽然镜体依旧冰冷,虽然裂纹依旧狰狞,但金辰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不是错觉!铜镜……对那滴蕴含铁锈(金属矿物)的隧洞水滴,有反应!那滴锈水,似乎……极其微弱地……“中和”了裂痕边缘一丝丝的腐朽气息?

希望!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电光!

“水!隧道壁上的锈水!”金辰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激动,指向那根滴水的锈蚀水管,“滴在镜子上……有用!”

张源刚给符灰灰撒上最后一点止血粉,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加压包扎好伤口(符灰灰己经疼得近乎虚脱,靠在洞壁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闻言,他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金辰手中的铜镜和金辰指的方向。他看到了镜背上那转瞬即逝的微光痕迹,也看到了水管口正在凝聚的下一滴锈水。

哲学的逻辑瞬间运转:“铁锈,氧化铁。铜镜本体为青铜合金。锈水蕴含隧洞地脉中的微量矿物质……或许能暂时‘填补’或‘中和’规则侵蚀造成的部分‘孔洞’?类似……粗陋的焊接?”他当机立断:“收集锈水!滴在裂纹处!小心尝试!”

金辰挣扎着站起,忍着掌心和胸口的剧痛,凑到水管下方。他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小心地接住那缓慢滴落的浑浊锈水。每一滴都带着浓重的铁锈腥气。

他回到原位,再次摊开铜镜。镜背那狰狞的裂纹和黑褐色粘液在昏光下如同丑陋的伤疤。他屏住呼吸,用布角蘸取锈水,极其小心地、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玄武纹路几处裂痕的边缘,尤其是刚刚闪烁过微光的地方。

嗤……嗤……

细微的声响再次传来。每一滴锈水滴落,接触到黑褐色粘液或裂痕深处,都会引发极其微弱的反应——黑褐色物质仿佛被稀释了一点点,裂痕边缘极其短暂地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土黄色光晕。虽然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镜体依旧冰冷,镜灵毫无回应,但金辰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深入骨髓的腐朽寒意,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减轻了一丝丝?裂纹的扩张趋势,仿佛被这粗糙的“修补”暂时延缓了!

这微弱的修复,如同在无边的绝望沙漠中看到了一小片绿洲的幻影,虽然虚幻,却给了金辰坚持下去的力量!

就在金辰专注于这粗糙的“修复”时——

“唔……”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呻吟,从金辰怀中传来。

金辰猛地低头。

汪洋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充满学生气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带着极度的疲惫和茫然,如同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她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和浑身散架般的酸痛,随即看到了金辰近在咫尺、布满血丝却带着惊喜的眼睛,还有他手中那面布满裂痕、正滴着浑浊锈水的铜镜。

“金……金辰哥……”汪洋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我……我怎么了?画……画筒……”她下意识地想摸怀中的画筒。

“别动!你没事了!画筒在!”金辰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一点。汪洋低头,看到画筒完好地躺在自己怀里,虽然冰冷沉寂,但那股血脉相连的熟悉感让她稍稍安心。

“汪洋!你他娘的……可算醒了!”符灰灰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再不醒……辰哥怕是要把这条破隧道的锈水都喂给那破镜子了……”

汪洋循声望去,看到符灰灰那条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却依旧透出暗红血渍和的手臂,还有他灰败的脸色,小脸上立刻露出担忧:“灰灰哥……你的手……”

“小意思……”符灰灰想摆摆手,结果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跟……跟那鬼灯照了一下比……这算个球……就是可惜了老子这条龙……以后泡妞少了个唬人的玩意儿……”

张源检查了一下汪洋的额头,依旧滚烫,但眼神己经恢复了些许神采。“高烧未退,极度虚弱,但意识清醒了。需要水和休息。”他沉声道,目光扫过昏迷的油猴和隧道深处,“这里不能久留。追风很不安。”追风正对着隧道深处那“滴答”声传来的方向,发出持续的、充满警告的低吼,背毛炸立。

汪洋顺着张源的目光看向隧道深处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听着那粘稠的滴水声,小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当她目光落回金辰手中那面布满裂痕、正被锈水“修补”的铜镜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镜背上一处刚刚滴过锈水的裂痕边缘。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冰冷镜面和微湿锈迹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幻觉般的低鸣,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她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极其短暂的、微妙的重叠。她仿佛看到镜背那狰狞的玄武裂痕深处,极其短暂地浮现出一片……厚重、沉稳、无边无际的……土黄色大地虚影?虚影一闪而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高烧的幻觉。但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沉凝温润的暖流,顺着她的指尖,极其缓慢地流入了她近乎枯竭的身体,驱散了一丝刺骨的寒意。

“太爷爷……”汪洋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奇异的连接感。摹本依旧沉寂,但她似乎……与这面铜镜,尤其是镜背上那代表北方、主防御与镇压的玄武,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怎么了?”金辰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没什么……”汪洋摇摇头,收回手指,小脸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丝,“就是觉得……这镜子……还有那锈水……好像……没那么冷了?”

金辰看着汪洋,又低头看看手中那面裂纹依旧狰狞、但腐朽气息似乎被锈水暂时“封印”住一小部分、甚至因汪洋触碰而流露出一丝微弱“暖意”的铜镜,再看向隧道壁上那缓慢滴落、蕴含地脉矿物的锈水……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火种,在他心中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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