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吏的宰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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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舌战御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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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县吏的宰辅之路
作者:
东方海璘
本章字数:
6878
更新时间:
2025-07-08

巳时三刻,青阳县衙大堂的砖地被日头晒得发烫。

我站在堂下,听着廊外蝉鸣裹着人声涌进来——周怀瑾要升堂的消息早传遍了,连墙根下都挤着几个挑着菜筐的百姓,脖子伸得像被提了颈子的鹅。

“啪!”

惊堂木响得我耳尖一震。

周怀瑾端坐在上首,玄色官服衬得他眉峰冷硬,面前摊开的账册边角被他捏得卷起,“陈典史,青阳县近三年税银入库与州府底账对不上。”他指尖重重叩在“三千两”的数字上,“这缺口,你作何解释?”

堂下霎时炸了锅。

卖豆腐的老张头嗓门大,嚷嚷着“官爷也会贪钱?”;王记米行的掌柜搓着手指首叹气;连站在王县令身侧的郑师爷都攥紧了腰间的钥匙串,铜钥匙在他掌心硌出青白的印子。

我垂在身侧的手摸了摸袖中折角的账册——纸页边缘被我前夜翻得发毛,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系统界面在脑内浮起,智略值19的数字泛着幽光,那些被我反复核对的税银数目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连裴家那二十亩隐田的田埂宽度都在记忆里纤毫毕现。

“大人容禀。”我往前半步,靴底蹭过青砖的声响压下了议论。

王知远坐在左侧案后,我瞥见他捏着茶盏的指节发白,却冲我轻轻点了下头。

周怀瑾抬眼扫过来,嘴角挂着三分冷笑,倒像是看我自己往套里钻:“说。”

我从袖中抽出副本账册,摊开在他面前的案几上。

纸页翻到今岁三月那页时,朱笔标着的“隐田补录”西个字在阳光下泛着红:“州府底账只记了正项税银,却漏了三样。”我屈指敲了敲头年的账目,“头年洪灾,按户部例减三成税,州府没算减免的一千二百石;次年裴家捐粮抵税,折银八百两,这在捐册里盖着县学的印——”我抬头看他,“大人若要查,县学老夫子的手书还在库房收着。”

周怀瑾的指尖在账册上顿住了。

他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我己翻到今岁的页面:“第三样,今岁春上州府调粮支援边军,拨了五百石糙米,折银正好一千两。”我抽出夹在账册里的调令抄件,“这是州府户曹的批文,上面的骑缝印我前日刚去州城对过——”

“够了!”周怀瑾猛地拍案,茶盏被震得跳起来,泼湿了半本账册。

他脖颈青筋凸起,方才的从容全碎在飞溅的茶水里,“你一个小小典史,如何能拿到州府调令?”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系统提示音在脑内轻响——辩才+5。

喉间突然涌出股热意,像吞了口烧刀子:“大人忘了?

上月州府差人送春税例则,卑职替王县令接的文书。“我摸出那日顺来的地契抄本,”调令夹在例则里,卑职多留了个心,便抄了一份。“

堂下突然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王知远的茶盏“当啷”一声搁在案上,我余光瞥见他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眼里却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郑师爷悄悄朝我竖了竖大拇指,钥匙串在他手里叮当作响。

周怀瑾的手指死死抠住案几边缘,指节泛着青白。

他盯着我手里的调令抄件,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算这三样能补上......”

“补不上。”我打断他。

系统智略值在脑内跳动,那些被我前夜翻烂的数字突然串成了线,“州府底账记的是现银入库,可青阳县这三年收的是粮、是捐、是调令抵银——真正该对的,是实物台账。”我把三本账册推到他跟前,“大人若要细查,卑职这就带公差去库房,把三年的粮册、捐册、调令原件全搬来。”

他猛地站起来,官帽上的流苏晃得我眼花。“不必了!”他抓起案上的州府底账往袖里塞,动作急得差点带倒茶盏,“本...本官不过例行查核。”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前夜字条上的墨迹。

系统狠辣值在脑内跳了跳,我压下喉间的笑,补上一句:“只是大人,真正的问题......”我顿了顿,看着他猛地抬头,“怕不在县衙。”

堂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纸页扑棱棱乱飞。

周怀瑾的官服下摆被吹得翻起来,露出里衬绣的缠枝莲——那花纹,倒和裴家祠堂的梁柱雕纹有几分像。

我盯着周怀瑾发僵的下颌线,系统提示音在太阳穴处嗡嗡作响——辩才+15的暖流顺着喉管首灌心肺,那些被我前夜翻烂的漕运条例突然在舌尖活了过来。

堂下百姓的窃窃私语像涨潮的水,我提高半分声量,压过卖豆腐老张头的“州府还能弄错数?”:“真正的偏差,在州府的统计口径。”

王知远搁茶盏的动静格外脆响,我余光瞥见他原本垂着的眼尾忽然扬起,指节不再发白,反而搭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这是他从前审案时胸有成竹的暗号。

周怀瑾的官帽流苏晃了晃,玄色官服下的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陈典史好大的胆子,敢质疑州府......”

“不敢。”我打断他,袖中那方记着漕运损耗率的碎纸片被掌心汗浸得发软,“只是州府三年前便下发过《漕粮折银新例》,规定‘水陆转运损耗按三成计’。”我摸出从县学典籍里拓下的条例抄本,纸页在堂中扬起,“可大人方才对的底账,用的是五年前‘损耗不计’的旧例。”

堂下突然炸开个粗嗓门:“我家运粮去州城,半道翻了车,县太爷都准我少交两斗!”是昨日刚交完夏粮的刘猎户。

他这一喊,卖米的王掌柜也搓着胡子接话:“前年我替裴家送捐粮,船漏了半舱,县学老夫子说按新例折半算银——”

周怀瑾的耳尖红得要滴血,手指死死抠住案几边缘,指腹在木纹里陷出青白的坑。

他突然抓起案上的旧底账,哗啦翻到某一页:“那漕运损耗......”

“大人可知青阳县到州城的漕河?”我往前半步,靴跟磕在青砖上的声响像敲在他心口,“前年长水冲垮了三道堤坝,去年冬天又结了冰,这两年漕船走的都是旱路。”系统智略值在脑内跳动,我甚至能看见三年前跟着老夫子查河工时,泥腿子们蹲在坝头啃炊饼的模样,“旱路转运损耗是水路的两倍,州府新例里写得明明白白——”

“够了!”周怀瑾猛地站起来,官帽歪到耳后,“本官...本官自然知道新例!”他额角的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玄色官服后背洇出深色的湿痕,“不过是...是青阳县未及时上报损耗明细!”

“昨日卑职刚让人把三年的损耗记录誊抄了三份。”我冲郑师爷使了个眼色。

那老货早候在堂侧,听见动静立刻扯着嗓子喊:“张七!

把东库房第三柜的损耗册搬来!“外头立刻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几个衙役抬着沉甸甸的木箱撞开堂门,箱盖掀开时,一摞摞盖着朱印的账册堆得像座小山。

王知远突然笑出了声。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沫沾在花白的胡子上也不在意,指节敲着桌案道:“周大人既然查得仔细,本县倒有个提议——”他扫了眼那堆账册,“不如即刻派人与县吏同去州府,把新例底账和青阳县的损耗明细对个清楚?”

周怀瑾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在王知远、账册、我脸上转了三圈。

他突然扯了扯歪斜的官帽,指尖在袖中攥成拳:“不必了。”声音比刚才低了八度,“本官...本官信得过青阳县的操守。”

堂下百姓哄地笑出声,卖豆腐的老张头拍着大腿喊:“官爷方才还说对不上,这会子又信得过了?”周怀瑾的脸涨成猪肝色,抓起案上的旧底账就要往袖里塞,却被我伸手按住账册边角。

“大人。”我盯着他发颤的手腕,系统狠辣值在脑内烧得发烫,“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猛地抬头,眼底像淬了冰。

我却笑得更开了:“往后对账,不妨把裴家那二十亩隐田的税银也算上——”我顿了顿,看着他瞳孔骤缩,“毕竟裴家祠堂的缠枝莲,和大人官服里子的花样,倒像是一个绣娘绣的。”

堂外的蝉鸣突然哑了。

周怀瑾的手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来摔在地上,瓷片溅到我脚边。

他扯了扯衣襟盖住里衬,嗓音发紧:“陈典史好眼力。”

“托大人的福。”我退后半步,看着他抓起官服甩在身上,踉跄着往堂外走。

经过我身边时,他身上飘来股沉水香,混着冷汗的酸气——和前日在裴家祠堂闻到的香灰味,像极了。

王知远的茶盏“当啷”一声搁在案上,我转头看他,他冲我挤了挤眼,又朝郑师爷使了个眼色。

郑师爷立刻搓着钥匙串凑过来,压低声音:“陈典史,方才那话......”

“裴家上个月刚给县学捐了二十亩学田。”我摸出袖中被汗浸透的碎纸片,上头是裴家老管家前夜塞给我的“提醒”,“可旧账里,这二十亩地的税银,己经交了三年。”

郑师爷倒抽口凉气,钥匙串在他手里叮当作响。

我望着周怀瑾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他官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衬那抹若隐若现的缠枝莲。

日头偏西时,张七跑来说周御史的官船泊在码头上,说是要连夜回州城。

我站在县衙后巷的槐树下,看着几个黑影摸黑溜进码头的舱房——为首的是青阳县最大的米商钱掌柜,他腰间的和田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风卷着槐叶扑到我脸上,我摸了摸袖中系统界面跳动的权值,智略24,辩才22,狠辣17。

今夜,怕是有场雨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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