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缓过来后,茶盏己经空了。
她笑着拿走茶盏:“郡主早些休息吧,若是有事就喊奴婢。”
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萧找宁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侯府的人,一个都信不得,不太妙啊。
王府里的两个贴身丫鬟,青禾沉稳,青蕊机灵,都是真心待她的。
可毕竟那是王府的人,自己也不好首接把人要过来吧。
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后院萧砚山躺在床上休养,身边的侍卫急匆匆闯入,声音急促:“侯爷!侧门......侧门匾额被劈了!”
萧砚山喝药的手一顿,药汁溅出,在袖子上晕开一片褐色的污迹,他缓缓退后,眼中寒光乍现:“说清楚。”
侍卫咽了口唾沫,觉得刚才实在是玄乎,“郡主回府,刚下马车,一道紫雷就从天而降,把匾额劈了。”
侍卫的话仿佛一声惊雷在萧砚山心头炸开。
难道那人说的是真的?
早上来了名自称是玄师的人,指出侯府近日有邪祟降临,所以才会诸事不顺,而被邪祟附体的正是萧昭宁。
况且那邪祟手段狠辣,寻常手段奈何不了。
他当时还不信,不曾想,居然是真的。
这下可遭了,万一那贱人......
随后他又松了一口气,那大师说,侯府的人有祖上荫庇,大功德护体,如今的邪祟,似乎受了限制,暂时也奈何不了侯府的人。
萧砚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冷声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王府后院。
谢珩斜倚在案边,脸色紧绷,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但很快压下情绪,把林管家喊来。
林管家垂首站在一旁,眼睛笑眯眯地,世子又喊他,定然是好事将近了。
“林叔,你说的不对。”
林管家一愣,不对?怎么不对了。
难不成世子失败了?
只听世子语气怅然,“本世子问过她。”
“郡主如何说?”
谢珩唇角微勾,却无半分笑意:“她说,恐婚。”
“恐婚?”林管家皱眉思索,那是什么意思?
谢珩放下茶盏,眸光微沉:“她言辞笃定,神色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管家沉吟片刻,这可不行,恐婚?难不成是恐惧婚约?害怕成亲?他脑中浮现一个想法,立刻抬头道:“老奴斗胆猜测,郡主说得恐婚,恐怕并非无缘无故。”
谢珩侧目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郡主在侯府,一首不受宠爱,定是那萧侯爷一家给她造成了恐惧,所以郡主才会说恐婚。”
谢珩眼神一暗。
是他的错,他倒是忘记了,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定然心中有戒备。
林管家见状,轻声道:“世子若真心想娶郡主,不妨慢慢来,以真心相待,日久天长,郡主自然会放下心结。”
谢珩眸光微闪,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以情动人,郡主最缺的就是一个能让她安心依靠的人,世子若是能让她明白,您与侯府众人不同,她自然会愿意。”
谢珩赫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慢慢来,是吗?”
“是,老奴保证,此法绝对可行!”
谢珩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深远:“也罢,既然她不敢信,那便给她时间。”
他转身,眼底闪过一丝愉悦。
时间,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谢珩摆摆手让林管家退下,随后站在廊下,身姿挺拔如松,沉静地望着正在修剪花枝的苏嬷嬷。
“苏嬷嬷。”
苏嬷嬷连忙放下剪子,恭敬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谢珩抿唇,犹豫道:“青禾和青蕊,这两日如何?”
苏嬷嬷诧异,世子为何主动问起她们来?
难道是那两个丫头做了什么让世子不满的事来?
“回世子,可是那两个丫头犯了什么事?”
“不是,本世子是觉得,她们二人之前伺候过郡主......”
此话一出,苏嬷嬷明白了,真是称了那两个丫头的心,笑着道:“那两个丫头乖巧得很,念叨着郡主,说想继续在她身边伺候呢。”
谢珩语气平淡,装作不在意道:“既如此,让她们收拾行装,今日便启程去侯府,郡主在侯府无人可用,她们既忠心,便继续跟着。”
苏嬷嬷笑意更甚,看来世子开窍了:“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谢珩叫住。
“再备些郡主惯用的物件,一并送去。”说罢,他顿了顿,“不必声张。”
苏嬷嬷连连点头:“老奴省得,定不让侯府的人察觉是王府的手笔。”
偏院厢房内,青禾正擦拭着东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青禾!青蕊!”苏嬷嬷推门而入,满脸喜色,“快收拾东西,殿下让你们去侯府伺候郡主!”
青蕊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真的?”
青禾也激动地站起身:“嬷嬷,殿下当真这么说?”
苏嬷嬷笑道:“自然是真的!殿下还特意嘱咐,把郡主喜欢的熏香、茶点都带上,免得她在侯府不习惯。”
青蕊眼眶微红:“太好了,又可以去伺候郡主了。”
青禾迅速收拾起包袱:“我们这就出发!”
侯府西院,烛火摇曳。
萧昭月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那张因兴奋而微微扭曲的脸。
丫鬟碧桃跪在她脚边,声音压得极低:“小姐,郡主把那茶喝了!”
“当真?”萧昭月放下手中的梳子,兴奋地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
碧桃连连点头:“奴婢亲眼看见的!郡主喝完还夸茶香呢!”
萧昭月捂嘴轻笑,指尖兴奋地掐进掌心:“好,很好......”她俯身拉开妆奁最底层的暗格,取出一个漆黑的瓷瓶,“这是新的的'噬魂散',明日继续下在她的茶里。”
碧桃颤抖着接过瓷瓶:“小姐,这......会不会太快?万一被察觉......”
刚把人接回来,就下这么多毒,万一查出来。
“怕什么?”萧昭月冷笑,“那邪祟入体后,症状如同风寒,谁会怀疑是中毒?”
她轻轻抚摸着瓷瓶,这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等那贱人精气耗尽,七窍流血而死时......”她咯咯笑起来,声音如同夜枭:“我倒要看看,世子还怎么护着她!皇上还怎么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