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抓周宴的赤金盘里,虎符拨浪鼓压着传国玉玺。老臣们山呼万岁时,沈昭的药杵敲响太医院铜钟——清越声浪震落龙椅金粉,露出底下“悬壶济世”西字先帝遗训。
“从今日起,太医署增设军医、民医二院。”沈昭展开的《杏林典》覆住《戍边录》,书页间滑落的药籽在青砖缝生根抽芽。三皇子玄甲未卸,剑尖挑起殿前染血的战旗:“此旗改作医幡,阵亡将士姓名皆入《英魂谱》,遗属永受官药供奉。”
皇后残党突袭太医院时,沈月容的颅骨药臼正研磨解毒丹。刺客刀锋劈向药柜刹那,顶层“当归”屉弹开暗格——玉玺寒光映出刺客腕间狼头刺青,正是太子当年私训的死士!
“本官候诸位多时。”沈昭旋开药杵机关,醉仙散随银针射入梁柱。刺客在药香中如泥,怀中的北狄密令遇空气自燃,灰烬里显出的买家印鉴,竟是户部尚书的私章!
三皇子踏血而来,抛下尚书溃烂的头颅:“此人吞金自尽,腹中剖出十万两银票。”染血的银票边角,赫然粘着柳氏当铺的标记。沈昭将银票浸入药汤,朱砂浮现的账目首指冷宫——那里埋着沈月容未曾动用的嫁妆箱!
月夜掘开冷宫荒井,三十六箱金锭在月光下流淌。翡翠突然惊呼:“箱底有字!”鎏金内壁刻满北狄文字,三皇子剑尖刮去金粉,露出的竟是贤妃手绘的《西海药典》!
“母妃…”三皇子抚过药典上的竹叶纹,那是沈昭母亲最爱的绣样。书末夹页忽飘出婚书残片,补全了“萧景珩”与“沈昭”的名讳,落款处还摁着贤妃咬指血画的凤印。
朝堂哗变中,九皇子突然啼哭不止。沈昭当庭解开发髻,银针裹着药香扎进幼帝囟门。金銮殿霎时溢满莲香,玉阶裂缝里钻出翠芽——恰是贤妃陪葬的千年雪莲籽!
“诸公可瞧见了?”沈昭托起萌芽的雪莲,“这山河的病根不在边关,而在人心。”她碾碎柳氏头骨所制的药丸,粉尘撒向朝臣。吸入药粉的老臣们突然涕泪横流,咳出多年淤积的丹毒。
三皇子剑指户部空印案卷宗:“贪墨的八百万两,诸公用命来还!”染血的账册抛入药炉,火焰竟凝成仁字。满殿咳血声中,沈昭打开医箱:“要么饮下这清心汤解丹毒,要么——”药柜顶层的玉玺应声开启,露出里面寒光凛凛的铡刀!
当夜,太医院灯火通明。咳黑血的老臣排到宫门外,沈昭腕间金丝诊脉,线头系着九皇子的拨浪鼓。三皇子在隔壁武馆授徒,木人桩刻满穴位图。蒙面药商送来苗疆奇珍时,他劈开犀角,里头掉出北狄二王子的求救血书:“愿献三城,求医圣解蛊!”
五更鼓响,沈昭将玉玺锁回药柜。三皇子为她绾发时,竹簪突然断裂——竟是贤妃墓前的湘妃竹所制。簪芯飘出的金粉在镜面聚形,映出北境十万大军卸甲归田的盛景。
“该启程了。”沈昭将虎符拨浪鼓系上幼帝脖颈。晨光里,三皇子执缰的手与她共握药锄,锄刃映着万里如画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