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锦川市的街道在微弱光线里安静得出奇。刑侦一队的车静悄悄地开进市中心一处高档住宅区，等车灯熄了，陈宇率先下了车，眼睛扫视着眼前那栋三层别墅。
“都注意啊，目标可能察觉到咱们了。”他压低声音发令，赵阳断后，苏绾搞技术支援，秦悦负责取证。
门锁是生物识别系统，要指纹、虹膜、声纹三重验证。赵阳蹲在门口，正掏工具包打算破解呢，被苏绾轻轻拦下。
“等等。”她把放大镜凑到门框缝隙那儿，“这儿有指纹残留，不是陆沉舟的。”
秦悦接话：“也不是普通访客的，指纹方向有点偏，像是故意伪装的。”
“那就绕过去。”陈宇说着转身朝侧墙走去，“这房子有个通风井。”
赵阳点头，赶紧回想建筑图纸：“能通到二楼书房，还能避开监控盲区。”
大伙翻窗进了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好像有人刚走没多久。他们穿过一条黑黢黢的走廊，到了书房门前。
“红外感应。”苏绾检查门缝，“范围把整个房间都罩住了。”
“从通风口进去。”陈宇示意赵阳打开检修口，“小心点。”
赵阳翻进去，轻手轻脚落在地毯上，西处看了看。书架排得整整齐齐，桌上有杯没喝完的茶，还带着热气呢。
“人刚走。”他小声说。
秦悦跟着进来，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每张都是王振海，站着、坐着、笑着、怒着，背后都标着日期和倒计时标记。
“这些照片……”她走过去仔细瞧，“有些是他失踪前拍的。”
“还有些是在殡仪馆拍的。”苏绾指着几张，“角度挺专业，像是定点拍的。”
陈宇往前走一步，手指擦过照片边缘：“这不是收藏，是记录。”
赵阳突然喊：“这里！”
大家围过去，就见一张照片角落隐隐约约露出一只女人的手指，戴着尾戒，跟红蝎常戴的那种很像。
“红蝎来过。”陈宇眯起眼，“而且，不止来一次。”
“得把这些照片带走。”秦悦拿出证物袋，开始一张一张装起来。
她拿起最后一张照片时，指尖感觉有点不一样。她皱皱眉，把照片对着光举起来，在紫外灯下慢慢照。
一道淡蓝色的字显出来：审判日。
“啥？”赵阳凑过去。
“隐形墨水写的。”秦悦接着扫描，“下面还有串数字——0427。”
“这个数字……”赵阳嘟囔着，“我在资金流向里见过。”
“先记下来。”陈宇打断他，“赶紧撤。”
就在这时，别墅里的灯全灭了，紧接着，所有电子设备都黑屏。
“不对劲。”苏绾赶紧看手机，“全市监控系统瘫了。”
“周慕云！”陈宇马上打电话，“你那边咋样？”
“系统遭定向攻击了。”周慕云声音里透着着急，“对方用了非对称加密病毒，正吞主控中心的数据呢。我只能靠备用线路撑十分钟。”
“能找到源头不？”
“定位到城东教堂钟楼了，但病毒运行逻辑……有点像之前王振海体内毒素释放机制。”
陈宇心里一紧：“你是说，这不光是网络攻击，是种行为艺术？”
“很可能。”周慕云顿了顿，“我还收到段神秘代码，正解呢。”
“别让它自毁。”陈宇嘱咐，“赶紧传给我。”
挂了电话，赵阳看着手里的照片，犹豫了一下开口：“队长，我之前没说……红蝎的任务现场也有黑檀木屑。”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早发现了？”秦悦声音冷了些。
“我以为是巧合。”赵阳低下头，“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陈宇打断他俩，“得弄清楚‘审判日’啥意思。”
回到警局，技术室灯火通明。周慕云盯着屏幕，眉头皱得紧紧的。
“代码解开一部分了。”他转头看着陈宇，“用的是五年前一起数据泄露案的攻击脚本变种，而且……末尾有俩字母：LY。”
“LY？”秦悦重复，“会不会是……林深？”
“或者另一个人。”陈宇琢磨着，“不管咋说，这是条线索。”
“还有个问题。”周慕云调出病毒分析图，“这段代码的结构，和之前首播里的虹膜识别系统挺像。”
“这么说，”赵阳插嘴，“陆沉舟不光是显摆他的科技能力，还在测城市的防御极限？”
“不只是城市。”苏绾补充，“还有警方反应速度、技术漏洞，甚至咱的心理承受力。”
秦悦沉默好久才开口：“他在等个时刻。”
“审判日。”陈宇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他要审判谁？”
没人吭声。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只有电脑风扇轻微地嗡嗡响。
突然，周慕云屏幕上跳出一行新数据。
“等等……”他猛地敲键盘，“这段代码里藏着隐藏信息！”
画面一闪，出现一张模糊的地图，中间标着个坐标点。
“这是……”赵阳认出来了，“废弃艺术展馆地下层。”
“他早等着咱们呢。”陈宇站起来，眼神坚定，“这次，不能让他跑了。”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窗帘轻轻晃动。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辉煌，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可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一场真正的“审判”，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