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雪笙端详着宫殿内的一切,竟与两年前毫无二致。
暖榻上,她爱看的话本依旧放在原处,茶盏与喜爱的花茶摆在一侧;书桌上,她平素的医书整齐摆放,未完成的画作也丝毫未动。
她缓缓走进寝殿,刹那间浑身僵直。殿内四周挂满了她的画像,她一眼认出,皆是出自萧承渊之手。
床榻上,一个白玉雕刻的人像静静躺在枕边,男人巴掌大小,显然是她的模样……旁边放着一枚平安扣,正是当年她所解下的……
她的目光移至梳妆台,那里仍旧摆放着几支玉簪,只是似乎又多了两支。
白玉梅花簪,红玉玫瑰簪,紫玉牡丹簪,是她十六、十七、十八岁的生辰之礼。
如今又多了黄玉凤凰簪与蓝玉莲花簪,以及一枚白玉平安扣,比她的略小,应是煦儿之物。
她轻抚着玉簪,心中酸楚难耐。这两年多来,他是否常常独自坐在凤仪宫,为她作画,雕刻玉簪……
萧承渊上前,轻轻搂住她,“我知你喜爱玉簪,早已许诺,每年亲手雕刻一枚相赠。这两只是你十九与二十岁的生辰之礼,只可惜我未能亲手为你戴上……”
他自她手中抽出玉簪,缓缓插入她的云鬓间,笑道:“吾妻一如二八芳龄,甚美……”
雪笙眼眶微红,泛着泪光,“萧承渊,你惯会让我心疼你。这两年,你过得艰难,我亦不是很好。”
她声音有些哽咽:“原以为抽身离去,自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却不曾想午夜梦回,竟是泪湿枕巾,好似你仍在我身边……”
萧承渊闻言心中酸疼却又欣喜若狂。自重逢后,落落好似对他情意再不似从前。他甚至以为这两年她早已忘却了往昔,原来她也是这般思念着他……
这十多天来,每一个夜晚他都与落落同床而眠。然唯恐惹她不悦,他始终不敢有丝毫越矩行为,夜夜安分守已。可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已的情感。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渴望,双手颤抖着轻轻捧起她那娇美的面庞,仿佛在捧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他缓缓地俯身,靠近她那令人朝思暮想的红唇,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当他的嘴唇终于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她的唇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他陶醉其中。他轻轻地吸吮着,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他的吻渐渐加深,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仿佛欲将这两年多的思念和渴望,都融入这一吻之中。
雪笙的手臂不知何时也紧紧地环绕于他的腰间。她的回应让萧承渊欣喜若狂,吻的愈发用力。
须臾后,二人已慢慢滚落床榻之上。萧承渊拥着雪笙,密密麻麻的吻沿着朱唇,渐渐落于她的颈边,锁骨,而后深深埋入雪峰……
“萧承渊,不可以的……”雪笙轻轻推着他的头,声音已然有些颤栗。
萧承渊微微抬起头,喘着粗气,眼中尽是欲色,“落落……我难受……”
雪笙轻抚他瘦削的脸颊,小声说道:“你服药不足半月,不可行此事。一个月后方可……”
“若是一个月内……会如何?”萧承渊此时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雪笙移开视线,不忍看他委屈的模样,“或许会有碍某处能力,甚至影响子嗣,还是莫要冒险的好……”
萧承渊“嗷”的一声瘫倒在她的身上,“落落,你为何要给我下这般的药……若是以后影响了小承渊,那可如何是好?”
雪笙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不会的。本来服了解药即可,只是你这两年服用了过多的安眠汤药,加大了药效才会……”
“我不管,以后落落要好生补偿于我。要像两年前最后一夜那般,从浴池到暖榻再到桌上,直至床榻……”
雪笙捂住他的嘴,娇嗔道:“不许再说了……煦儿呢,你一回来就把他扔到哪里去了?”
萧承渊手上嘴上动作不停,含糊不清地说:“穆凉川带着呢,还有林舟纪寒也在,没事的……”
……
二人不知闹了多久,萧明煦才依依不舍地回来。
雪笙已更换了一套衣裳,柔声问道:“煦儿,去哪里了呀?怎地好像有些意犹未尽呢?”
萧明煦兴奋地说:“我与天宝哥哥还有周恒哥哥玩游戏哒,我们还骑了小马呢!”
周恒是禁军统领周安的长子,比他大上一岁有余,二人正好能玩于一起。
他忽而收起脸上嬉笑,一本正经道:“孤今日和天宝、周恒,于武场练习骑射的,故而晚归。请父皇母后见谅!”
雪笙与萧承渊顿时笑作一团,他这小小年纪一本正经的模样,甚是喜人。
萧明煦说完扑向雪笙怀中,奶声道:“娘亲,煦儿这般是不是更像太子啦!”
雪笙“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秀眉轻蹙。
萧承渊赶紧揽过她,“落落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适?”
雪笙瞥了他一眼,“还不是被某只大狗给咬的,轻碰一下就疼……”
萧承渊闻言,目光移至某处,立马心虚不已,喏喏道:“我想他也不是有意的,着实是落落太过……”
萧明煦晃着小脑袋问:“娘亲,大狗狗在哪儿?它来咬娘亲了吗?煦儿要抓住它,给娘亲报仇!”
萧承渊揪着他的衣领拎到一边,说:“煦儿,你已经三岁了。以后不能随时随地扑到你娘亲怀里。你要学会做个小大人了……”
接着,父子俩你一言我一句,争论起该不该继续搂抱、亲娘亲。
突然,萧明煦跑过来问:“娘亲,煦儿为什么没有小弟弟小妹妹呀?周恒的娘亲前些日子给他生了一个妹妹,他说可好玩啦!”
雪笙一下愣住了,又看到萧承渊戏谑的眼神,笑了:“你爹爹这两年都不在家,娘亲一个人怎么给你生妹妹呢?”
萧明煦皱起小眉头,语气很是遗憾:“唉!煦儿应该给娘亲找个漂亮叔叔,帮一下爹爹的,这样妹妹早就出来了!赫连叔叔就很好……”
“萧明煦!你可真是为父的好、大、儿!”萧承渊的怒吼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父子俩你追我跑,求救声和咆哮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凤仪宫。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欢乐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