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后面,她都懒得再看,管它值钱不值钱,一股脑全收了,然后快速返回地面。
眼见着天空开始泛白,时辰显然已经不早,怕张家人反应过来,她还是赶紧收了粮食跑路要紧。
这次她没有将粮食收到宋宅门口,而是侧面的旷野。
不用等着村民搬,果然就快了很多,不一会便又收了大半间屋子。
正收的起劲,大门口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迅速将仓库门关上,顺着门缝朝外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门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个洞?难道是进贼了?”
一道略显惊讶的声音响起。
“废话什么,进去看看,快,粮食可不能出事,现在正是缺粮的时候,大哥还准备靠这些粮食给瑞哥儿在知府衙门谋个缺。”
“四弟,放哥儿才刚惨死,你这个做叔叔的会不会太冷血了些。”
一道悲愤的女声响起,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满。
“看嫂子说的,放哥儿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你惯的,平时胡作非为惹事也就算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他没事往外面跑什么?难不成这庄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勾着他三天两头往这跑?”
这是一道略带尖细的女声,不用看,光听声音,宋之姚都能感觉,这个妇人平时一定是个尖酸刻薄的。
“四弟妹这是故意往我伤口上撒盐?”
“嫂子误会了,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咱们张家怎么说在这清河也是有头有脸的,放儿死的这么不光彩,若是传出去让人知晓,这青天白日的,竟被五雷轰顶,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谁若敢乱传,我饶不了他。”
“这可说不定,毕竟当时看到的人不少,都说是天罚,可见,放儿平时多么的横行无忌,作恶多端。”
“闭嘴,我放儿再怎么不好,你作为婶子都不该这么说,哪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怪只怪你儿子平时太目中无人,见到我这个婶子都是爱搭不理的,难道让我这个长辈热脸去贴冷屁股?”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闹够了没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看看场合,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夫人的风范?让城里那些人看见,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男人训斥的话音刚落,门吱呀呀的被打开了。
宋之姚便眼见着十几个人涌进院子。
“你们去,挨个房间看一看,粮食还在不在。”
一个年纪稍长些的男人指着身后的下人吩咐。
随后有几个人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眼见有人朝这边来,宋之姚忙走到角落里,一边疯狂收粮食,一边注意警戒。
她藏身的地方正好靠着墙,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而她正好顺着墙边收,这样越来越往里,哪怕外面有人走动,也不耽误她收。
“不好了老爷,这边的屋子都空了。”
“我这也空了。”
“牛和农具都不见了。”
宋之姚待着的这间仓库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匆匆进来,不一会又快跑出去,“老爷,这边屋子还有些粮。”
随后有大量脚步声靠近。
“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还不快点火把来。”
尖细的女声又起,这次因为离的近,宋之姚感觉那声音像针一样刺耳。
很快屋子里便有了亮光,宋之姚又往里走了走,随时做好躲藏的准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一天时间搬空两个库房?”
“二哥,现在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先想想怎么跟大哥交待才是正经?”
“怎么交待?又不是我们的问题,他想给儿子挣前程这本没错,可我刚死了嫡子,庶子也音信全无,哪还有心思管粮食的事,要管你管,我反正没心思。”
男人说完转身便出了门,无视身后兄弟的叫唤,“二哥,二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毕竟长幼有序,还轮不到我做主。”
有脚步声急匆匆往外走,随后有更多脚步声响起,屋子里的光线也暗淡下去,紧跟着是关门的声音。
宋之姚竖起耳朵,见没了动静,才舒口气,刚刚那么多人在,她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这会人都走了,总算可以稍稍放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