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金娜沉默不语,秦俊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到了秦俊鸟家,陈金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求秦俊鸟烧热水,她想洗澡。
秦俊鸟连忙生火烧水,看着陈金娜的背影,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人,明明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却干着这种勾当。他想起刘镯子,又想起苏秋月,一时间不知道自已该同情陈金娜,还是该鄙视她。
热水烧好后,秦俊鸟将热水倒进木桶里,陈金娜走进了简陋的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夹杂着陈金娜轻轻的哼唱声。
哗哗的水声停了,浴室里传来一阵窸窣的穿衣声。秦俊鸟在院子里磨斧子,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再过几天就是婚礼了,他得把家里里外外都收拾妥当,也好风风光光地把苏秋月娶进门。想到苏秋月娇羞的模样,秦俊鸟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陈金娜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石凤凰留下的一件旧花衬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虽然不合身,但穿在陈金娜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她走到秦俊鸟面前,轻轻地说:「谢谢你。」
秦俊鸟抬头看着她,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不用谢,衣服是……是我以前一个朋友的。」他没说是石凤凰的,怕陈金娜多想。
「我叫陈金娜,」陈金娜伸出手,「你可以叫我金娜,或者娜娜。」
秦俊鸟愣了一下,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掌心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微微加速。「我叫秦俊鸟,你叫我俊鸟就行。叫我……叫我俊鸟就行。」他重复了一遍,脸颊有些发烫。
「好,俊鸟。」陈金娜嫣然一笑。这一笑,如同雨后的彩虹,绚丽夺目,让秦俊鸟看得有些痴了。
秦俊鸟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已的失态。「你饿了吧?我去做饭。」他转身进了厨房,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晚餐。
今晚的晚餐异常丰盛,有炖得软烂的猪头肉,熏得香喷喷的香肠,还有煎得金黄的鸡蛋,外加一碟花生米和两瓶果汁汽水。陈金娜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惊讶:「你平时都吃这么好吗?」
秦俊鸟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平时没这么好,今天……今天高兴。」
陈金娜没有再问,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她吃得很香,似乎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
酒足饭饱之后,陈金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俊鸟,其实……我和钱怀龙是骗子。」
秦俊鸟愣住了,看着陈金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陈金娜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旅行包,拉开拉链,里面赫然装满了成捆的百元大钞。「这里有一百五十万,都是我们骗来的。我愿意分你一半,只要你……只要你帮我保守秘密。」
秦俊鸟被眼前的巨款惊呆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愣愣地看着那些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不要。」秦俊鸟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咽着什么巨大的东西。他用力摇了摇头,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陈金娜的眼睛。 他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七十五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笔钱足够他盖一栋新房子,买一辆小汽车,甚至可以让他和苏秋月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这些钱来路不正,是肮脏的,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的手微微颤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他知道,他不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念而放弃自已的原则。 「我不能要,」秦俊鸟再次重复,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 「这些钱……不是我的。」他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陈金娜的脸上,「我不能拿不属于我的东西。」
陈金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原本以为,像秦俊鸟这样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面对如此巨额的财富,肯定会欣然接受。 她甚至做好了秦俊鸟会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准备。 可是,秦俊鸟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竟然拒绝了! 他竟然真的拒绝了! 这让她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你……你真的不要?」陈金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疑惑和一丝试探,「这可是七十五万啊!你好好想想,有了这些钱,你可以……」
「不要。」秦俊鸟语气坚定」
陈金娜默默地将旅行包拉上,放回了床底下。她看向秦俊鸟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俊鸟收拾好碗筷,开始整理房间。陈金娜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秦俊鸟,突然问道:「你快结婚了吧?」
「嗯,再过几天。」秦俊鸟说到这儿,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在确认这个即将到来的重要日子。
陈金娜静静地观察着秦俊鸟的表情变化,心中五味杂陈。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未婚妻……漂亮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打破此刻的宁静,又像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秦俊鸟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漂亮!」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自豪,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他仿佛陷入了甜蜜的回忆,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秋月啊,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描绘着未婚妻的容貌,「她皮肤白白的,像牛奶一样,」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身材也好,」他又补充了一句,「总之,在我眼里,她就是最美的。」
陈金娜笑了笑:「有我漂亮吗?」
秦俊鸟愣住了,他看了看陈金娜,又想起苏秋月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金娜的美,是张扬的,热烈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而苏秋月的美,是温婉的,清纯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两种不同的美,让他难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