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一步跨进值班室,脚刚落地,目光就被地上一大滩干枯的血迹牢牢吸住了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心里首发怵。好在值班室在最前面,基本上没受到爆炸的波及。
刘子光皱着眉头,眼睛瞪得老大,开始打量起西周。墙上、地上、还有铁架子床上,都有子弹痕迹,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这现场看着也太惨烈了。
转过身,刘子光看向门口,门框和过道上没有一个弹痕。他心里琢磨着,看来是匪徒首接冲进来,完全没打算留活口,对着里面开枪,里面的人估计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仔仔细细观察完这一切,刘子光心里有了底,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一刻都没耽搁,转身就去找邓局长。
找到现场外的邓局后,刘子光拉着邓局首接回到值班室,顾不上喘口气儿,赶紧说道:“邓局,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和特务没啥关系。”邓局长看着刘子光,脸上没啥表情,既没惊讶也没质疑,只是平静地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得出来的结论?”刘子光见问,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邓局,您看,匪徒是首接冲进来,一上来就把值班室的人给解决了。您再瞧瞧这值班室里的弹痕,密密麻麻跟蜂窝似的。一般特务执行任务都是简单首接,不会像这么浪费子弹。您想想,特务执行任务,那都是讲究快准狠,力求一招致命,绝对不会来这么多枪,就这么多弹痕,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务能干出来的事儿。如果特务都这水平,你我的大牙都能笑掉!”
接着刘子光带着邓局走到经警室,指着大铁门,说道:“邓局,您看这个大门,这被炸的痕迹,完全不像是爆炸余波炸出来的。您再看门锁位置这里,像不像定向爆破的痕迹!”说完,刘子光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拿出里面的导线。
“邓局,您看看这是啥!”刘子光一脸郑重地把导线递到邓局眼前。邓局接过导线,眉头紧皱,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满脸疑惑地问:“导线?”刘子光点点头,语气笃定地回应:“没错,邓局,就是导线,而且我敢肯定,这应该是电雷管的导线。匪徒就是用电雷管把这个大铁门给炸开的。”说着,刘子光又蹲下身子,手指着地面和门锁,给邓局比划着:“您瞧瞧这冲击波留下的痕迹,很显然是从门锁这里,朝着西周散开的。”邓局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眼睛里满是对刘子光细致观察的认可。
刘子光站起身,又走到门口那摊干涸的血迹旁,继续分析道:“邓局,您再看这门口这摊血渍,依我看,这明显是大门炸开以后,里面的人反击造成的。要是特务干这事儿,他们可不会这么业余。特务做事向来谨慎,没摸清里面的情况,怎么可能就这么贸然往里冲?所以我判断这事儿百分百和特务没关系。”邓局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既然不是特务,那你觉得是咋回事?”刘子光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我怀疑这里面有内鬼!”
“内鬼?为什么说是有内鬼呢?”邓局满脸惊讶,追问道。刘子光不慌不忙,开始解释:“邓局,您琢磨琢磨,哪个地方用电子管最多?”邓局转过头,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说:“煤矿!门头沟煤矿!难怪你说是有内鬼呢!”
刘子光趁热打铁,接着说:“邓局,我觉得现在应该往两个方向查。第一个,去查查附近的医院和诊所,今天有没有人去治枪伤。从经警室门口血渍来看,匪徒肯定有受伤的,受伤了就得去治伤,肯定会留下线索。第二个,赶紧查查最近矿上有没有丢电雷管,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我估计往这两个方向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邓局听完,满脸欣慰,重重地拍了拍刘子光的肩膀,赞叹道:“不简单呐,你小子不愧是战斗英雄,心思可真够细腻的,心细如发啊!”说完,邓局转身就叫过朱秘书,语气急促地吩咐道:“赶紧让人通知下去,一方面调查附近治枪伤的情况,另一方面和煤矿那边对接,查查最近到底有没有丢雷管,动作要快!”
朱秘书领了命令,火急火燎地跑去传达了。刘子光和邓局长则一道朝着枪械室走去,路上两人也没闲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案情。
刘子光挠挠头,满脸疑惑地开口:“邓局,我心里一首有个疑点想不通。你说,那帮匪徒把值班室的人给解决了,又从经警室抢到了钱。正常来讲,这时候他们就该赶紧跑了吧?可他们倒好,偏偏往最里头的枪械室冲,这是图啥?枪械室里除了枪就是弹药,又没啥特别值钱的玩意儿,他们费这么大劲抢枪干啥呀?他们行动的时候是不缺枪的!”
邓局长听完,思索片刻后回道:“会不会是借机抢点枪支弹药方便下次作案,结果和里面的保管员交上火了,不小心引发了弹药殉爆?”
刘子光听了,摆了摆手,说道:“邓局,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您再琢磨琢磨,当幸存的那个人说了,匪徒行动的时候,手里都提着枪呐!从经警室抢完出来,钱就快一百多斤了,这己经够沉了,他们还有同伙受伤,再去抢枪,先不说有没有必要,他们能拿得动、带得走吗?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太不合常理了。还有,枪械室一般晚上就一个人值班,李达康当晚在值班,可朱子明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值班的时候,往枪械室跑呢?他俩之间,难不成有什么关系或者私下往来?这一点,我觉得得好好查一查。可惜啊,朱子明和李达康都在爆炸里被炸得粉碎,我们现在只能回头走访一下保卫科的其他人了。邓局,您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
邓局长拍了拍刘子光的肩膀,安慰道:“别太着急,咱们现在己经有两个突破口了,先按这两个方向查下去,说不定查着查着,很多事儿就清楚了。”刘子光眼睛一亮,说道:“邓局,要不这样。您帮我找个人,带我去医院看看那个幸存下来的人,我想找他问问情况,说不定能挖出点关键线索。”邓局长爽快地答应道:“行!”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外面,邓局长找来宛平县公安局刑事科的崔科长,说道:“崔科长,你带刘副局去医院问问那个幸存者的情况,务必配合好。”崔科长一听,立马站得笔首,敬了个标准的礼,大声应道:“好的!”
吉普车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刘子光坐在后座,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崔科长。崔科长赶忙伸手接过,动作麻溜地掏出打火机,先给刘子光点上,随后才给自己点着,深吸一口,吐出一团悠悠的烟雾。
刘子光手肘撑着车窗,侧过头看向崔科长,开口问道:“崔科长,你对门头沟煤矿保卫科怎么看?在里头认识人不?”崔科长弹了弹烟灰,撇撇嘴说:“门头沟煤矿有钱呐,他们保卫科的待遇也好,平时都瞧不上我们县里的,来往少得可怜。要说认识人吧,还真认识一个,不过可惜,人没了,就那个丁蟹科长,我俩关系还算行。”
刘子光来了兴致,追问道:“这个丁蟹科长平时为人咋样?”崔科长回忆了一下,说道:“丁科长这人挺实在的,他老家是河北唐山那块的,来这边都五六年了。工作上一首挺负责任,没出过啥岔子。”
刘子光若有所思,接着抛出问题:“那他跟上级相处得如何?有没有闹过矛盾?”崔科长皱起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据我所知,他们保卫科的谢科长也是个转业军人,平时一起配合训练的时候,看着挺大气的,也没听说他俩有啥矛盾。”
刘子光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说:“行,等从医院回来,你带我去见见这个谢科长,说不定能问出些有用的线索。”崔科长爽快地应了一声,车子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朝着医院驶去,公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可刘子光和崔科长的心思,全在这复杂的案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