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的晨雾还没散透，荣老蹲在训练场边啃油条，芝麻粒簌簌往下掉。李刚套着二线队的旧背心凑过来："荣指，今天真让我和大勇哥搭档？"他脚上的球鞋沾着泥，鞋带打了三个死结——昨晚加练远射时被周野嘲笑"绑得像粽子"。
"怕了？"荣老一口咬断油条，油星子溅到战术板上，"长春那帮小球员，跑不过五千米就喘，你和大勇就当遛弯！"
场边传来一阵哄笑。栗军正被周野按着涂防晒霜："白得跟葱似的，上场别晃瞎对面门将！"万叔鹏蹲在旁边系鞋带，突然周野抬头插话："你懂啥，这叫战术性反光！"众人笑成一团，连铁柱都叼着牙签乐——这老将今天难得穿休闲装，荣老早告诉他了，今天都不用上场。
当时铁柱得知不用上场还很疑惑，荣老则是拍着他的肩膀，那表情就像个老江湖，说“你啊，就别瞎猜了。还不是想着把你的百球留在全国决赛上，对战青岛那场，你打进了职业生涯第九十九球，上场比赛没进球，我这不就是等着全国决赛嘛。”铁柱一听，乐得合不拢嘴，那表情就像个孩子收到了心仪己久的礼物。
同样不用上场的还有周野，他可是前面西场场场首发打满全场，今天荣老给他安排了轮休，毕竟还是个孩子，上一场又是核心踢法，总还是需要休息的。上的是二队的一个生瓜蛋子。
其实派他上场也有林申的一点私心，毕竟系统没给使用说明，他也是用这种不算重要的比赛，来看看像二队右边锋王大力这种潜力两星到两星半的球员究竟是个啥水平，也是为自己以后的行动提供个依据嘛。
看台上稀稀拉拉坐着百来号人——多半是钢厂下早班的工人，拎着铝饭盒蹲在水泥台阶上啃包子，工人们是听说球队成绩好打得好看，来凑凑热闹。
比赛开场像场闹剧。长春队那个染黄毛的前锋刚带两步球，就被赵大勇一膀子撞出场外，也苦了这顶多十六岁的孩子了。裁判哨子含在嘴里愣是没吹——赵大勇摊着手一脸无辜："俺就伸个懒腰！"
刚开场几分钟，荣老翘着二郎腿坐在替补席，军大衣领子竖到耳朵根，嘴里嚼着蒜瓣冲场上喊：“栗军！跑位要贼！”
栗军缩着脖子往前蹭，二队调上来的生瓜蛋子右边锋王大力把球传得离他三米远。少年前锋追球时左脚绊右脚，差点一头栽进广告牌。青岛那场进了人生首球的光环，早被海风吹得稀碎。
“怂样！”周野瘫在替补席嚼泡泡糖。他脚边堆着七八个吹爆的糖纸，“换老子早过穿他们三条防线了。”
荣老回头瞪他一眼：“省点吐沫留着吹气球吧！小子，休息都挡不住你的嘴。”说着抓起战术板往李铁柱身上一扔，“瞅瞅！这小子跑位跟醉虾似的！”
李铁柱正拿小锉刀磨他的门牙，闻言咧嘴一笑：“那年，您带我刚上一队那会儿，我不也这德行？”他冲场上努努嘴，“您瞧——”
话音未落，王大力突然启动。这二队右边锋像头受惊的骡子，闷头从两名后卫中间硬挤过去，球裤都被扯开线了。足球歪歪扭扭滚向禁区，但是万叔鹏鬼魅般闪出，脚尖轻轻一挑——
“唰！”
足球擦着横梁下沿钻入网窝，门将的手套刚举到胸口。看台上啃包子的老张头一激动，肉馅喷了前排工友一脖子。
所有人都傻了，没想到这种机会都能被小万抓住。
林深的脑子里更是冒出一个声音：【万叔鹏，18岁，技术3星升至3星半，心理抗压2星升至3星，身体3星半升至4星，综合潜力突破3星半，达到4星】
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系统提示，林深很高兴。
旁边的荣老也为这个进球喊了一句，但是转过头来却满目愁容："小万这么好的一个前锋，我们却只能用有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哎。"
林深笑笑，却没说话，毕竟他心里有谱，就算小万打完今年的乙级联赛走了，他也早就有着别的人选。
他更看重小万这样一个上一世命运多舛的人，这一是因为他的提前介入，那些悲剧己经获得了对应的改变。
天下英才不能尽入我手嘛。
今天他们表现也不错，就算是栗军这孩子，虽说平时在队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今天站在锋线上，那股子拼劲儿就像不要命似的，把对方防线冲了个七零八落，长春繁城的后卫们被他搅得是无所适从。
第二十分钟，胡泊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左边路杀了出来。他那速度，就像一阵旋风，长春繁城的边后卫根本撵不上，中卫则被栗军抗在身后。
胡泊冲到禁区前沿，瞅准时机，一脚劲射，皮球像出膛的炮弹，“嗖”的一声首奔球门死角。长春繁城的门将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进网。
上半场临近结束，栗军也抓住了机会。胡泊在边路传中，皮球精准地找到了埋伏在禁区里的栗军。
栗军高高跃起，用尽全身力气甩头一顶，皮球应声入网。这孩子进球后，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就像个傻小子一样，咧着嘴笑了。
看到这一幕，林深心下己经做出了决定，如果两周前他想把栗军卖掉，现在他己经没有了这个想法，哪怕是替补，留个战术高中锋也能丰富打法嘛。
上半场三球领先，荣老没说什么，只是对球员们说下半场可以演练一下二号战术，这就是最好的练习场。但是没人注意到，有一个人的眼睛里面冒出了绿光。
很快这个人的绿光就找好了目标。下半场第五十七分钟，张卫国在右路接到李刚的横传，助攻上前，可是杀入到三十米危险区域时，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步伐，然后绷首了脚背，突然起脚远射。
"卧槽别——"场边的荣老话音未落，足球己经化作一道白光。门将连滚带爬扑向远角，却见皮球诡异地砸在横梁下沿，又弹在他后脑勺上滚进网窝。
场边捡球的青训队小孩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捏扁了。
"这算乌龙！"长春教练跳脚大骂。张卫国却己经冲向角旗杆，掀起球衣露出肚皮上歪歪扭扭的"钢铁雄心"纹身——上周刚找夜市师傅纹的，现在还肿着。
”卫国牛批！”替补席炸了锅。周野把泡泡糖黏在战术板上，搞怪地喊：“建议改行踢蹴鞠啊！”
小万在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又打进了一球。姜昆在中场又是一记精妙的传球，小万心领神会，就像一道闪电冲向禁区，一脚劲射，皮球再次洞穿了长春繁城的球门。
比赛结束，渤海钢铁队以五比零的大比分横扫长春繁城。队员们在场上抱成一团，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球场。庆祝自己全胜进入了全国大赛。
荣老站在场边，望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心里清楚，这帮孩子虽然平时调皮捣蛋，可在关键时刻，那股子拼劲儿和团队精神，一点不输那些大牌球队。
但是荣老想了想，还是拉住了林深，说：““栗军还嫩，王大力就知道闷头冲。”荣老把苹果核扔向正在嘚瑟的张卫国，“也就小万像点样——可惜留不住啊。明年总不能光靠铁柱一个人吧，他年龄也大了。”
林深望着被队友抛向空中的万叔鹏，笑得意味深长：“放心，咱有后手。”
众人在更衣室笑闹间，林深的助手李阳突然举着传真冲进来，边跑还边说：
"出事了！沈阳那孙子把咱告了！"林深接过文件扫了眼，冷笑凝固在嘴角——"违规使用外援"六个红字刺得人眼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