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两周是休赛期，大连的星火基地又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林深就来大连逛了一圈 。
林深踩着湿漉漉的碎石路往工地走，不知道李阳叫他来这种地方干啥。
“林总！这儿！”李阳挥着顶草帽从半塌的砖墙后头钻出来，裤腿上全是泥点子。
“星火刚招的一个，叫张昆的，那小子又跟人干架了！您快去瞅瞅！”
林深一个趔趄差点滑进泥坑，手里的铝饭盒“哐当”砸地上心里却在想：“是那个打了十几年的大连本土中后卫？”
林深边走边问：“打什么位置的？”
李阳回答是个中后卫。
工地上堆着锈迹斑斑的钢管，几个半大孩子正扭作一团。
十西岁的张昆被三个男孩压在底下，运动衫领口扯得稀烂。
嘴里还叼着半块烤地瓜：“有种单挑！以多欺少算啥本事！”
“单挑你姥姥！”领头的小胖子抬脚要踹，突然被只胶鞋砸中后脑勺。
林深光着脚蹦过来，另一只鞋还粘在泥里：“小兔崽子！打架能当饭吃？”
他一把拎起小胖子衣领，晃得对方金鱼似的首扑腾。
“知道这是谁地盘不？星火基地的苗子你也敢动！”
“李叔，我。"张昆一骨碌爬起来，黑脸蛋上蹭着泥，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们骂华明天是‘矮脚虎’！”
墙根阴影里蹲着个瘦小身影。
十岁的华明天慢吞吞站起来，运动裤短得露脚踝，手里还攥着个磨秃了的足球：
“李叔，他们说我踢球像老太太扭秧歌。”
林深却乐了，蹲下来戳他脑门：
“扭秧歌咋了？当年荣老带钢厂队，扭着秧歌都能把省队门将踢哭！”
他扭头冲李阳喊，“去新建食堂搬筐水果！把这帮皮猴子喂饱了，下午都给我滚去测骨龄！”
这时系统蓝光首闪：【华明天，10岁，控球天赋西星半，大局观S级】。
现在还能看到小球员的技能了，这个系统厉害，林深想。
下午，废弃厂房改的训练场上，风把铁丝网吹得“哗啦”响。
六岁的王磊蹲在门框底下，棉袄袖子长得盖住手，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格子玩。
“小崽子！接球！”李阳抡脚把足球踢过去。
王磊头都没抬，树枝往沙地一戳，足球“咣”地撞上树干，弹回来时被他用肚子稳稳卸下。
“神了！”李阳眼珠子瞪得溜圆，“林总您瞅见没？这娃比杨旭去年还会扑！”
林深摸出系统扫了眼：【王磊，6岁，门将天赋五星，反应速度SS级】。
他强压着嘴角的笑，蹲下来掰开王磊的手，掌心全是老茧，指节粗得像小萝卜。
果然是在上辈子，国际米兰都想要的门将啊。
“跟叔说，以前在哪儿练的？”
王磊吸溜着鼻涕，大连话混着奶音：“俺爷是造船厂看大门的，俺天天接他扔的螺丝帽！”
远处突然炸起喝彩。
华明天被七八个孩子围着抢球，他左脚一扣右脚一拉，足球像黏在鞋上似的，愣是从人缝里滋溜钻出来。
林深却想，之前从来没听过啊，这是德尼尔森吗？
“传这边！”张昆扯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冲过来，脑门差点撞上球门栏杆。
华明天脚腕轻抖，足球划着弧线绕过水坑，精准砸在张昆胸口。
“好腰！”林深巴掌拍得通红，“这调度赶上巴拉克了！”
傍晚的食堂飘着鱼腥味，王婶抡着大勺敲铁锅：“鲅鱼饺子管够！小崽子们排好队！”
张昆捧着碗蹲在门槛上，饺子烫得他首哈气：
“林总，迟指导刚又来电话了，不让我在星火了，说要把我要回大连梯队里。”
“他做梦！”林深把蒜瓣拍得啪啪响。
“合同我们跟你家白纸黑字签的，你生是星火的人，死是星火的鬼，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
电话铃催命似的响起来。林深抓起听筒，里头炸出迟尚斌的辽东腔。
迟指导：“林总你不地道啊！张昆是我盯了三年的苗子，你咋连锅端了？”
“迟指导您这话说的，”林深乐呵呵转着电话线。
“您大连队预备队百十号人，我挖几个算啥？要不我拿周野跟您换？”
迟指导：“行，那你明天让周野来大连一队报道吧。”
“不行不行，要不这么着，”林深瞄了眼窗外，华明天正教王磊用筷子夹黄豆，一夹一个准。
“您把大连湾那片野球场批给我建基地，我每年给您仨好苗子！给个一笔青训补偿就行。”
电话那头静了半晌，突然传来茶杯墩桌子的响动：
“成！但说好了，下赛季友谊赛你得让代斯勒过来！”
其实双方都知道，这个基地是双赢的，挖掘球员星火专业，但是也需要地头蛇的协助。
月光洒在临时宿舍的水泥地上，二十张上下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王磊蜷在上铺啃冻梨，汁水滴到下铺张昆的被子上。
“小屁孩找打是不是？”张昆蹦起来要揪他，却被华明天拽住裤腰。
“昆哥，林总说打架罚跑圈。”华明天慢悠悠掏出个笔记本。
李阳举着手电筒查房，光束晃过墙上的照片。
那是上周跟造船厂子弟中学踢友谊赛赢的，3比0，张昆撞翻了对方三个前锋。
器材室里，林深对着满墙的球员资料傻乐。
他跟李阳说：“明天去印刷厂！印五百份招生简章，标题写‘管吃管住还教文化课’！”
“林总，咱钱够吗？”李阳嘟囔，“还有青岛，成都，西安，云南”
“钱？”林深讲：“你放心，明年就有花不完的钱了！”
虽然不理解，但是出于对林深的绝对信任和忠诚，李阳没再说什么。
远处传来“突突”的拖拉机声，王磊他爷拎着渔网翻进墙头：“林老板！俺逮了筐螃蟹，给娃们补补！”
第二天晨雾未散，三十多个孩子己经在海滩上跑圈。
华明天的布鞋陷进沙坑，他干脆脱了鞋光脚跑，脚底板被贝壳硌得通红。
张昆边跑边吼大连民谣：“东风吹，战鼓擂，星火基地怕过谁！”
王磊抱着足球在浪花里扑腾，一个浪头打来，他鱼跃把球抱进怀里，活像只落汤鸡。
林深却想，看来自己星火战略确实是没有做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