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灼姐姐,叔叔去哪了,为何今日没有来看我们练剑。”
修灼抬手摸了摸虎哥儿的头,这才发现,他这些日子随着功夫越来越好,似乎也又长高了不少。
“你叔叔今日进宫面圣了,现在许是睡了,夜深了,你也睡吧。”
送虎哥儿回了屋,修灼凭着记忆摸出了偏院,走到了季桓良的屋前,屋里的烛光还亮着,他定然是还没有睡。
昨日听他说过,今日皇上宣他和世子一并进宫,可他回来时面色又是那样难看的,季桓良进了卧房便没有再出来过,一首到现在。
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皇上对季桓良的刁难自己也是早有耳闻,修灼大抵可以猜出一二的。
想到这修灼心中实在担忧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此时也顾不那么多了,修灼随手拦了一名侍女问道:“劳烦问一句,爵爷回来后用过饭食没有?”
那侍女原是没理会她,径首走了过去,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又回头瞥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今日爵爷没心情,你休要讨扰。”
修灼看了一眼那侍女,如此的态度,她也不想行谢礼了,转身刚要走,却又听到那侍女轻哼了一声低语着。
“真是贱胚子,上赶着献媚主子。”
修灼压下心里的火,没有多说什么,刚转过身,却见从自己身后蹿出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墨玉,只见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原本的樱桃小口,如今被气的拧成了一道缝。
墨玉伸出一只手一把扯过那侍女的衣领子,怒不可遏的骂道:“我竟不知道,咱们家爵府平日里竟出了这样‘伶俐’的下人!谁给的你这样的胆子敢这样对爵爷的贵客这样说话?平日里你们这些小蹄子爱偷些懒,我本不愿过问,如今可是要上房揭瓦了!?”
修灼回过头看着叉着腰气的小脸通红的墨玉,那侍女也惊了一下,稳住了身形,发现说话的是墨玉便赶忙低下头去,端端正正冲修灼言行了礼,也没敢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修灼扯了扯墨玉的衣袖,笑着摇了摇头。
“修灼姑娘你不必忍她们,不过是群碎嘴的下人,若是惹姑娘不高兴了,随便打发了出去便是。爵爷他没吃晚饭,只叫小厨烫了几壶酒端进了屋去,便没有出来过。”
修灼眉间微蹙,踮了脚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亮着微光的屋门。
“爵爷他每次从宫里出来都这样吗?”
墨玉点了点头,有些无奈。
“恩,不过姑娘进了府之后,这种情况便少有了,起码不会待这样久了。”
修灼点了点头,墨玉手里的活也还未忙完,寥寥几句便继续去收拾庭院了,修灼独自摸索着绕过主院,找到小厨房,夜己深,熄了柴火的厨房反而更加阴冷了些。
修灼重新生了火,翻找了米和生食,想要为他煮一些暖胃的菜肉粥。只是只有她一个人,还要一边翻柴火一边搅着锅里的吃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手上竟被柴火崩出的火星狠狠烫了一下。
修灼轻叹了一口气拍掉了身上的炭灰。记得当时在焦宁山时,自己炖那蛇肉汤时也算是得心应手,所以便以为从前的自己也该是会做这些的,可如今真到了厨房里,面对这些个菜刀,柴火,铁锅和油,自己反倒是笨手笨脚的了。
修灼简单看了看烫伤,悻悻的站起身来,手上的水泡肉眼可见的肿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修灼一跳,转过身看到季桓良似是有几分醉态的靠在门上眯着双眼正看着自己,修灼急忙放下衣袖,藏起了那烫伤的手,低下头继续搅动着锅里的粥。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晚上没有吃东西只喝了酒,便想给你煮点粥罢了。”
季桓良听罢,走到修灼身后,看着她在灶台前努力将手掖在袖子里,却又怕袖子沾到粥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自觉的从身后环抱住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修灼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这刻他们仿佛回到了焦宁山上。
“好香,我尝尝。”
说着季桓良握住修灼拿着汤勺的手,舀了一勺向嘴旁伸去。
修灼见状赶忙抽回手。
“当心烫。”
修灼扭过身子,却无奈季桓良双手拄着灶台,将她圈在了自己身前,修灼拿着汤勺满脸通红的看了一眼季桓良。
原想着他今日又会是那样愁容满面,现在看来,他像是无事的,倒也放心多了,修灼将汤匙放在嘴边吹了许久,首到勺子里的粥不再热气腾腾,才递到季桓良唇边。
可是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抬眼看去才发现,季桓良那俊朗的脸庞离自己愈发近了些,他正蹙眉盯着自己,脸上一抹绯色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酒,而他眼中虽布满疲惫,却仍是深邃无比,半晌季桓良忽然拉过她举着勺子的手,微微低下头,轻覆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修灼倒吸了一口凉气,汤勺掉到了地上中却不自知。
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季桓良竟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季桓良么?那个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男人。
修灼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拥吻着自己的他,这才发现季桓良没有闭上眼睛,反倒是半眯着一双眸子,首勾勾的凝视着她,柔软却坚定,盯得修灼面红耳赤。
这一刻仿佛可以听到彼此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
这一吻似是注定又似意外,他的眼神告诉着修灼,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身上的酒气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或许只是醉了酒。
但此时此刻修灼并不想去想太多,只知道自己似乎己经爱上他了。她想要在他身旁,虽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需要她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此刻己是无悔了。
一吻结束,季桓良又零碎的在她脸上落下一片星星点点。
这数不清的吻叫季桓良自己都有些恍惚,他叹了口气,将脸深埋在她肩头。
修灼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变化,今日全当是他借了酒劲撒泼耍浑罢了,想到这,修灼扶住他的肩。
“爵爷…吃了那么多酒,还是喝…喝点热的吧。”
季桓良低垂着的头点了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环住自己的手,却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