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踹开程瑾川的保险柜时，水晶吊灯晃了一下。
她知道程瑾川和父母是多年好友，父亲常提起他们大学时的事，家里相册满是三人合影。但她从不知道，程瑾川在法律上从未真正收养她。
黑色文件夹里是当年的法律文件。第一页写着"临时监护协议"，有效期仅一年。第二页律师函更让她呼吸停滞："程瑾川先生声明此为自愿抚养，可随时终止..."
"随时终止..."程暖的手指掐皱了纸面。这十几年，他留下全凭自愿。
楼下传来刹车声。她迅速拍下文件，刚关上保险柜，程瑾川就推门而入。他领带松散，脸颊泛红，西装沾着酒气。
"应酬？"程暖挑眉。
程瑾川没回答，径首走向浴室。水声响起后，程暖首接推开门。热气中，程瑾川猛地转身，腰间毛巾堪堪遮住重点。
"出去。"他声音比冷水还冷。
程暖不退反进，目光落在他左腹的伤疤上，那是他大三时为救父亲留下的。当时父亲在工地遇险，程瑾川推开他却被钢筋贯穿。
"还疼吗？"她伸手触碰那道疤。
程瑾川抓住她手腕按在瓷砖上："你父亲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他呼吸粗重，"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
"你就是这样履行承诺的？"程暖抬腿蹭过他围巾下缘，"半夜翻我照片？"
程瑾川松开她时毛巾滑落一半。程暖清楚地看到他大腿内侧的纹身，她名字的首字母，刺眼得让她心跳加速。
当晚程瑾川醉得更厉害。
程暖听见闷响冲进他卧室，见他西装都没脱就倒在床上，手里攥着父亲的老怀表。她帮他脱鞋时，他突然拽她到胸前。
"宋薇..."他醉眼朦胧地抚上她的脸，"我答应过...不动她..."
程暖浑身血液结冰。她知道他认错了人，把她当成了母亲。但她没纠正，反而凑近他唇边："你还答应过程曜什么？"
"...让她...幸福..."程瑾川的唇擦过她嘴角，威士忌的苦涩在两人呼吸间交换，"可我...连看着她的眼睛...都会..."
程暖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酒气和错认的罪恶感，却让她脊椎发麻。程瑾川的手滑进她发间，却在即将深入时突然僵住。
"暖暖？"他猛地推开她，脸色惨白，"滚出去！"
第二天中午，林薇不请自来。
"程总让我送这个。"她放下牛皮纸袋，里面是程暖从小到大的全部成绩单，每张都有程瑾川批注。最下面是叠照片，记录着她每个成长阶段。
"他说谎了。"林薇指着文件背面"特别关注"的印章，"这些根本不是替身资料。"
程暖抓起最上面那张，她五岁生日时，程瑾川站在蛋糕后面，目光温柔地注视她。那时父母还在世。
"他看你的眼神..."林薇轻声道，"从来不是在看替身。"
程暖冲进书房时，程瑾川正在撕瑞士学院的录取通知。见她进来，他迅速把碎片扔进碎纸机。
"为什么？"程暖把照片摔在桌上，"既然只是爸爸的朋友，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程瑾川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墨迹。他放下笔："我答应过..."
"别再说那个承诺！"程暖抓起碎纸机里的碎片，"要么你亲自送我走，"她把碎片撒在他头上，"要么我今晚就让我睡在你床上。"
程瑾川的拳头砸在防弹玻璃上，裂纹蔓延。血顺着他指节滴下，他却像感觉不到疼。
"选啊！"程暖解开衬衫纽扣。
程瑾川呼吸越来越重。就在气氛紧绷到极致时，管家突然敲门：
"程总，林小姐说有重要文件..."
程瑾川如蒙大赦般快步离开。程暖蹲下，捡起一片染血的纸屑，上面隐约可见"监护人签字"字样。
当晚，她在程瑾川酒柜暗格里发现父亲的老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给曜，永远的好友瑾川"，而背面新刻了一行小字："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