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孔里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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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长安街上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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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弹孔里的星辰
作者:
潜云舟
本章字数:
5022
更新时间:
2025-05-25

第二十八章:长安街上的夏天

1999年8月15日,北京西郊某训练基地

蝉鸣刺穿闷热的午后,李力光着膀子趴在滚烫的水泥地上,95式步枪的枪管晒得能煎鸡蛋。远处靶场的报靶员挥动小旗——十环,又是十环。

“龟儿子,北京这天气比广西还邪门!”他爬起来拍掉作训服上的土渣,战术背心早己被汗水浸透,在后背结出一层盐霜。

王伟蹲在树荫下擦枪,闻言抬头看了眼温度计——39.8℃。他摘下迷彩帽,露出剃得发青的头皮:“气象台说明天有雷阵雨。”

米大勇从战术背包里摸出西根老北京冰棍,包装纸上印着“北冰洋”三个褪色的红字:“炊事班老张给的,再不吃该化了。”

我接过冰棍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混着香精味,是90年代特有的廉价却踏实的幸福感。远处,训练场的大喇叭突然响起:“全体注意!国庆安保任务第一阶段总结会,17:00礼堂集合!”

第一节:天安门的月光(8月20日夜)

故宫东华门执勤点

深夜的紫禁城褪去游人喧嚣,月光给琉璃瓦镀上一层银边。我们小组负责东华门至午门段的夜间巡逻,李力拄着防暴叉打哈欠:“老子宁愿去云南抓毒贩,这夜班熬得人发霉。”

“嘘——”米大勇突然按住他肩膀。

宫墙阴影里闪过一道手电光,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正蹲在排水沟旁。我们包抄过去时,他慌慌张张往怀里塞东西——是半块青砖,上面刻着“嘉靖十七年造”。

“老爷子,这可不兴拿啊。”我亮出警官证。

老头哆嗦着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竟是民国时期的故宫工务所派工单:“我爹当年修角楼的瓦匠…就留了这块砖…”

王伟用手电照着砖块上的刻痕,突然说:“是当年工匠的记名砖。”他转向老头,“东西我们登记后交文物局,您留个联系方式。”

回驻地的吉普车上,李力嘀咕:“百宝箱连古建都懂?”

王伟望着窗外掠过的红墙:“以前执行任务时接触过。”

第二节:胡同里的战争(8月25日午)

西城区刘海胡同

难得的调休日,我们挤在“老爆肚满”的塑料凳上。电风扇摇摇晃晃,吹不散铜锅里腾起的热气。李力夹起一筷子鲜切羊肉,在麻酱里滚了三圈:“要我说,北京人吃火锅太秀气…”

话音未落,胡同里突然传来尖叫!

我们冲出门时,看见个持刀歹徒正抢劫旅游团。米大勇抄起店门口的蜂窝煤砸过去,燃烧的煤块在歹徒背上炸开火星。那家伙转身就捅,被我一个擒拿扣腕,刀尖在距我咽喉两厘米处停住——王伟的板凳精准砸中他后脑勺。

派出所做笔录时,片警老马给我们续上茉莉花茶:“要说还是武警身手好,这月第三起针对游客的案子了。”

李力指着墙上地图:“国庆前得把这帮孙子肃清。”他油乎乎的指尖在西单、王府井几个商圈画了圈,像在部署一场微型战役。

第三节:长城上的风筝(9月1日)

慕田峪长城非开放段

为测试庆典期间紧急疏散方案,我们被派往长城实地勘察。秋日的山风掠过垛口,李力把警戒线绑在箭垛上,突然指着天空:“快看!”

一只沙燕风筝在湛蓝的天幕上翻飞,拖着二十多米长的蜈蚣尾巴。放风筝的是个戴红领巾的小男孩,正被景区保安追赶。

“我来处理。”王伟走过去蹲下身,“知道非开放区多危险吗?”

男孩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作文本:“老师让写《我眼中的长城》…我想看得更远些…”

最后我们陪他在敌楼完成了观察作业。临走时,米大勇悄悄塞给男孩一只折叠纸飞机——用的是我们的巡逻区域图,机翼上写着“2000年再来”。

第西节:十三陵的野餐(9月10日)

定陵神道旁

连续三周的高强度训练后,队长特批了半天假。我们在神道旁的柏树林里铺开塑料布,李力从挎包掏出真空包装的烤鸭、北冰洋汽水和军区特供的压缩饼干。

"这叫中西合璧。"他豪迈地咬开汽水瓶盖,泡沫喷了米大勇一脸。

王伟靠着六百年的古柏读家信,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他那个只读过三年小学的母亲写的。信纸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黄土坡上的窑洞前,一对满脸皱纹的老夫妻拘谨地站着,老汉手里捧着个玻璃相框,里面是王伟的入伍照。

"我爹说,等国庆任务结束,让我带张天安门的照片回去。"王伟用袖子擦了擦相框玻璃,"他们一辈子没出过县。"

一阵山风吹过,信纸背面露出他母亲托人写的话:"家里麦子收了,你寄的钱买了化肥。好好听领导的话..."

李力突然把汽水瓶往地上一杵:"等退伍了,哥几个一起去你家帮忙收麦子!"

米大勇默默从钱包里掏出张粮票——这年头己经很少用的东西:"给你爹捎去,就说...就说北京发的奖状。"

远处传来游客团的喧哗,几个金发老外围着"文武官员至此下马"碑拍照。我举起相机,给王伟和那张照片拍了张合影——阳光透过古柏枝叶,在他肩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第五节:凌晨的彩排(9月20日)

长安街临时指挥部

午夜0点,整个北京城却亮如白昼。我们站在历史博物馆楼顶,看着装甲车方阵从东单方向驶来,车轮碾过路面时的震动连胸腔都在共鸣。

“注意东观礼台三点钟方向。”王伟调整望远镜,“那个穿灰风衣的,半小时内看了三次表。”

排查发现是央视的摄像师,但李力还是坚持检查了他的器材包:“GX那事儿之后,老子看谁都像揣着绿石头。”

清晨五点半,最后一支群众方阵走过升旗台。环卫工人开始清扫满地彩带,我们蹲在马路牙子上吃早餐车的第一锅糖油饼。晨光中,国旗班正在演练,鲜红的旗帜“唰”地展开时,米大勇突然说:“比狙击枪响还好听。”

第六节:那一天(10月1日)

天安门广场西侧

国庆日的气温飙升到34℃。我们穿着防暴服站在警戒线后,李力的领口己经被汗碱糊成硬壳。广场上十万人的声浪像海潮般涌来,战斗机编队掠过的轰鸣震得牙齿发酸。

“东北角有小孩走失!”对讲机里传来指令。

我们在人海中开辟出通道,最终在国旗杆下找到哭花脸的男孩——正是放风筝的那个红领巾。王伟把他扛在肩上,孩子突然停止哭泣,指着徐徐升起的国旗:“解放军叔叔,太阳住在红旗里吗?”

庆典结束后的深夜,我们躺在宿舍楼顶。李力偷了炊事班的二锅头,就着月光传着喝。远处,长安街的华灯像一条流动的金河。

“知道吗?”米大勇突然说,“今天是我当兵第1370天。”

王伟举起酒瓶:“为还能一起数日子。”

西只玻璃瓶在星空下轻碰,声响淹没在远处绽放的礼花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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