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红轿碾过白骨,苏明玉的嫁衣浸透腐血。腕间银铃换成青铜镣铐,颈间璇玑珏映着三万活尸跪拜的诡异画面。喜帕下,她咬碎藏在臼齿的鹤顶红,苦味漫过舌尖时,忽被冰刃抵住咽喉。
"小郡主若死了..."西戎王子拓跋烈掀开轿帘,狼牙耳坠刮过她朱砂痣,"这些活尸可要饮尽云昭百姓的血。"他指尖挑开金丝腰封,露出内衬的青铜虎符——竟与萧砚寒那枚严丝合缝!
轿外忽起破空声,苏明玉的银铃碎片割断镣铐。她赤足踏着活尸头颅跃上城楼,望见玄甲军阵前,萧砚寒正弯弓对准喜轿。箭尖寒芒映出他左眼下的泪痣——与地宫壁画中的漠北王如出一辙。
"萧将军要弑妻?"她扯落凤冠掷向军阵,"别忘了你的命..."染毒的箭矢己穿透她肩胛,"还拴着我的蛊!"
七星棺椁在月光下渗出黑血,拓跋烈踩着活尸脊梁走近:"好哥哥,这份新婚贺礼..."他扯开萧砚寒的护颈,露出漠北王族独有的狼首刺青,"可衬你蛰伏十年的苦心?"
苏明玉的银针突然刺入拓跋烈太阳穴:"原来西戎狼崽子..."针尾金铃轻颤,"也会认敌作兄?"
棺椁应声而开,先帝遗诏裹着尸臭展开。萧砚寒的瞳孔映出血色篆文——「漠北王世子萧烬,永镇沧澜」。墨玉剑劈碎棺椁时,他后背狼首刺青竟开始吞噬活尸煞气。
"三年前雪崩..."苏明玉突然扯开嫁衣,心口凤凰纹灼如烈日,"是你故意引我去救你!"璇玑珏碎片割破掌心,"同命蛊根本不是意外..."
活尸突然暴动,萧砚寒染煞的墨玉剑架在她颈间:"苏姑娘现在才悟?"剑锋却挑断她脚踝锁链,"晚了。"
地动山摇间,苏明玉被推入龙脉裂隙。萧砚寒的玄甲在煞气中寸寸皲裂,他徒手掰开祭坛巨石,将青铜虎符塞进她染血的掌心:"七星棺里根本没有遗诏..."
她忽然咬破他唇舌,把半块鹤顶红渡过去:"萧将军的谎话..."指尖银针封住他命门,"比我的毒还拙劣。"
活尸利爪穿透萧砚寒胸膛时,苏明玉的凤凰纹突然离体。金红火凤盘旋在沧澜关上空,活尸军团在烈焰中化为灰烬。拓跋烈的人皮面具被热浪掀开,露出与萧砚寒七分相似的脸。
"好一出凰鸟焚天!"他癫狂大笑,"不枉本王用十万生魂养你..."
苏明玉的荆簪刺入萧砚寒心口:"漠北的债..."同命蛊纹顺着簪子游进她血脉,"我替你背了。"
晨曦刺透硝烟时,苏明玉跪在七星阵眼。萧砚寒的骨灰混着璇玑珏粉末,在她腕间凝成血色玉镯。拓跋烈的头颅悬在残破军旗上,嘴角还噙着疯笑。
"将军可知..."她将墨玉剑残片埋入祭坛,"七星连珠那夜,我早看到结局。"
地宫深处传来龙吟,青铜门内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老者。他掌心托着枚染血的银铃——正是苏明玉七岁那年,亲手系在雪地少年腕间的信物。
"小十七让我带句话。"老者声音沙哑如锉刀,"那年糖人里的蛊..."他掀开面具,露出萧砚寒布满尸斑的脸,"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