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夜的告白

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成流动的金色瀑布，苏小棠的指尖刚碰到酒杯，沈薇就带着甜腻的香水味贴了过来。"庆功宴不喝酒怎么行？"红指甲不容拒绝地推来特调鸡尾酒，"专门为我们的新锐设计师准备的。"酒液入喉的灼烧感让苏小棠呛出眼泪。她没看见沈薇转身时与调酒师交换的眼神，更没注意顾言深骤然捏紧的香槟杯。"顾总！"陆远突然提高音量，"巴黎那边视频会议提前了。"顾言深皱眉看表时，苏小棠正摇摇晃晃去够第三杯酒。她今天穿着自己设计的星空裙，此刻银河正随着踉跄的步伐扭曲成旋涡。"失陪。"他大步穿过人群，在苏小棠栽进香槟塔前截住她的手腕。电梯镜面映出她绯红的脸颊："毒舌先生...你的领带...歪了..."手指胡乱戳向他喉结，被真丝领带缠住的指尖泛着粉红。暴雨砸在迈巴赫车顶时，顾言深正用西装裹住往车窗爬的醉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她一个激灵。"母亲日记里说..."她突然凑近他湿透的白衬衫，"暴雨天最适合...讲秘密..."车载导航显示距离公寓还有1.2公里，顾言深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座传来窸窣声，后视镜里醉醺醺的姑娘正用发卡在真皮座椅上刻小甜椒。"停车！"苏小棠扒着车窗干呕，"要...星星..."雨幕中她赤脚踩进水洼，星空裙摆吸饱雨水缠在腿上。顾言深追出来时，她正踮脚去够便利店檐下的风铃。"那是监控探头。"他叹气把外套罩在她头顶。"明明就是...会发光的..."湿漉漉的脑袋突然撞进他胸口，"顾言深..."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叫他的名字。雨声太大，他没听清后面半句，只感觉到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熨在心脏位置。公寓电梯停在23层时，苏小棠正用他的领带擦鼻涕。密码锁发出错误提示音第五次后，顾言深单手扣住她乱按的手，另一只手输入林晓发来的临时密码。"我的！"她扑向玄关的毛绒拖鞋，带倒了一排设计杂志。顾言深弯腰捡起《孕妇装结构解析》，扉页上母亲的照片让他动作顿了顿。茶几堆满手稿，最上面那张是他昨天否定的秋冬系列，现在被添了朵小甜椒涂鸦。"其实..."苏小棠陷在沙发里嘟囔，"你笑起来...比皱眉好看..."落地窗突然被闪电照亮，他僵在阴影里的侧脸像尊融化的冰雕。雷声滚过时，她滚烫的指尖碰了碰他微扬的嘴角。暴雨持续到凌晨三点，顾言深站在公寓楼下抽完了半包烟。打火机第七次亮起时，他摸到西装内袋里的小甜椒挂件——上次记者会后就没取出来过。"老板？"陆远举着咖啡出现在晨雾中，"您该不会..."镜头咔嚓一声，定格在顾言深脚边积水的烟蒂圈。照片边缘，23楼窗口有团模糊的暖黄光晕——苏小棠正趴在窗台熟睡，怀里抱着那本被雨水洇湿的母亲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