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手机屏幕上投下细碎光斑，苏小棠盯着相册里那张模糊的雨夜背影照。男人撑伞的剪影在路灯下拖出修长阴影，西装后摆被雨水浸成深色，像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陆远发这个给我干什么......"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三秒，最终只是把手机反扣在枕头上。昨晚庆功宴的记忆像被雨水泡发的宣纸，边缘处还残留着顾言深扶她上车时，袖口沾染的雪松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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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大厦17层设计部，苏小棠把脸埋进样衣堆里。薄荷绿真丝面料蹭过发烫的耳尖，正好遮住电梯间传来的骚动。
"顾总怎么突然要视察生产线？"
"听说连季度财报会议都推了......"
沈薇的细高跟咔嗒停在工位前："某些人该不会以为，靠醉酒装可怜就能......"
"面料市场新到了一批意大利醋酸缎。"苏小棠突然站起来撞翻咖啡杯，褐渍在沈薇限量版高跟鞋上洇开时，她抓起样品册就往外冲："我现在就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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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看着GPS上两个反向移动的红点，总裁专车正开往城郊工厂，而设计师的共享单车定位闪烁在五公里外的纺织市场。他划开微信群发消息：「两位要不要首接结婚？」
消息撤回的瞬间，顾言深的黑色迈巴赫己经调头。
"去面料市场。"后座传来冰镇气泡水般的声音，"春季企划需要确认新面料。"
陆远瞥了眼后视镜。总裁正用钢笔尖戳手机屏，锁屏壁纸赫然是设计部团建时，某人被蛋糕糊成花猫脸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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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市场C区12号铺，苏小棠把脸贴在冰凉的醋酸缎上降温。微信提示音突然炸响，林晓连发二十条尖叫语音："顾氏官微点赞你三年前留学作品！"
手机砰地掉进面料桶，溅起的孔雀蓝染液像极了那晚顾言深领带的颜色。她弯腰去捞，却听见卷帘门被哗啦推开的声响。
"这种含棉量......"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背后响起时，苏小棠首接栽进了布匹堆。天旋地转间，有人拽住了她卫衣帽子的抽绳。
顾言深左手还保持着虚扶的姿势，右手却举着手机照明——锁屏界面是陆远刚偷拍的，她踮脚够布料的背影。
"意大利供应商在D区。"他转身时，西装纽扣勾住了她发梢，"这种基础面料不需要首席设计师亲自......"
"孕妇装需要更高的透气性！"苏小棠突然喊出声，又慌忙捂住嘴。这是资料室里他母亲笔记中的原话。
空气凝固成块。顾言深抬手时，她下意识闭眼，却只感到发丝被轻轻解开。再睁眼时，男人己经走进倾盆大雨里，伞却留在了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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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看着两小时前发出的消息记录：
「顾总：明天会议材料放我桌上」
「苏设计师：麻烦转交面料检测报告」
两条消息的发送时间精确重合在14:07。
他截屏发朋友圈：「当代商界十大未解之谜」，设置仅沈薇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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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棠蜷在公寓飘窗上，雨水在玻璃外蜿蜒成河。手机相册不知何时多了张新照片：顾言深站在雨幕里回头，领带夹反射的光点落进她镜头。
窗外忽然传来引擎声，那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灯下。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像在倒计时某个不敢说出口的答案。
林晓的语音突然插进来："你知道暴雨天在别人楼下发呆三小时算什么吗？"
"算......"
"算当代商界十大未解之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