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米兰的闪光灯
米兰时装周预展后台的灯光刺得苏小棠眼睛发酸。她第三次检查模特身上的压轴礼服——那件用特殊记忆面料制成的"星河"系列主推款，裙摆会在行走时流动出银河般的光泽。
"面料供应商确认过了吗？"她捏着裙角问助理，指尖触到一丝异常的硬度。
"沈总监亲自签收的，说按您要求的意大利进口货。"助理递上平板，"刚收到消息，顾总提前结束伦敦会议，正在赶来的路上。"
苏小棠的耳尖突然发烫。自从那晚高烧时抓住他袖口后，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条件反射般心跳加速。她低头假装整理模特腰间的褶皱，却瞥见沈薇踩着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向T台方向走去，裙摆扫过消防栓时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
"五分钟后开场！"场控的喊声炸开在耳边。
T台入口处突然骚动起来。顾言深穿着枪驳领三件套出现在镁光灯下，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调转方向。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目光穿过人群精准锁住苏小棠，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音乐响起时苏小棠才发现自己把设计稿攥出了褶皱。前五套服装展示顺利，首到压轴模特踏上T台的瞬间——
"嘶啦！"
星河礼服腰线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模特惊慌失措地按住开裂处。无数闪光灯对准这幕事故，苏小棠听见沈薇在记者席轻笑："独立设计师果然经不起大场面。"
一道黑影掠过她身侧。
顾言深扯下价值百万的Brioni西装外套，在众目睽睽下裹住开裂的礼服。他单手解开衬衫袖扣的动作被拍成慢镜头，露出的腕骨上还留着苏小棠发烧那晚抓出的红痕。
"顾氏集团将全面召回这批问题面料。"他声音像淬了冰，右手却稳稳护在苏小棠后腰，"并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次日清晨，苏小棠被林晓的夺命连环call惊醒。手机屏幕上挂着《时尚财经》头条：冰山总裁为爱徒手撕百万礼服。配图是顾言深半揽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低头时垂落的额发几乎擦过她发顶。
"面料检测报告出来了。"陆远的声音突然从酒店房门外传来，"有人用工业粘合剂处理过接缝处。"
苏小棠赤脚跑去开门，撞进一双深海般的眼睛。顾言深提着纸袋站在晨光里，身上不再是标志性的高定西装，而是件普通棉麻衬衫。
"先吃早餐。"他把还冒着热气的牛角包塞给她，指尖残留着咖啡店的温度，"董事会要求你亲自解释面料问题。"
苏小棠注意到他换了左手拿平板——右手手背有三道新鲜的抓痕。记忆突然闪回昨夜混乱中，自己无意识抓住他手的触感。
"我改进了检测程序。"她调出平板上的3D模型，裙摆裂口处跳出红色警告标识，"能追溯所有经手人员的操作记录。"
顾言深忽然伸手拨开她粘在嘴角的面包屑。这个动作太自然，以至于两人都愣在原地。陆远战术性咳嗽："沈总监刚提交了辞呈。"
酒店电视突然开始首播顾氏集团发布会。镜头扫过前排贵宾席时，苏小棠看见顾母正将她的设计稿递给身旁的《Vogue》主编。
"别紧张。"顾言深把领带夹别在她衣领，"我母亲今早托我问你——"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出罕见的犹豫，"愿不愿意把'星河'系列作为顾氏明年高定的开场秀？"
窗外，米兰大教堂的钟声正好敲响第九下。苏小棠看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他低头时落下的阴影恰好将她整个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