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盯着手机屏幕上"航班己取消"的提示，手指在登机牌边缘捏出一道折痕。米兰时装周的邀请函还躺在行李箱夹层里，烫金字体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窗外传来机场广播的嗡鸣，她猛地抓起背包冲出门，发尾扫过玄关时带倒了昨晚顾言深送来的设计资料。
"师傅，麻烦去T3航站楼！"出租车门还没关严，苏小棠就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撞在玻璃上。手机突然震动，林晓发来的消息带着三个感叹号：「沈薇刚在朋友圈晒咖啡杯，定位是集团总部咖啡厅！！！」
机场高速两侧的银杏树连成金色河流，苏小棠翻着通讯录的手指突然顿住。顾言深的号码静静躺在"重要客户"分组里，备注名不知何时被林晓改成了"冰山饲养员"。她咬住下唇点开对话框，上条记录还停留在昨夜他发来的米兰酒店地址。
"苏小姐？"陆远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里炸响，"顾总正在开紧急会议，您......"
"我的航班被恶意取消了！"苏小棠看着计价器上疯狂跳动的数字，"现在改签最快也要等六小时......"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闷响，接着是陆远压低的声音："会议室的投影仪突然坏了——顾总说要亲自去技术部。"
顾氏集团三十八层的落地窗前，顾言深扯松领带看着平板上跳动的红点。苏小棠的共享定位正以八十码速度向机场移动，而沈薇半小时前提交的请假申请上，潦草写着"偏头痛"三个字。
"备车。"他抓起西装外套时碰倒了咖啡杯，深褐液体在沈薇刚交的季度报告上洇开一片。
安检口的人流像被按了暂停键，苏小棠踮脚张望时，背包突然被安检仪卡住。她拽出登机牌瞬间，背后传来熟悉的冷杉香水味。
"转身。"
顾言深的声音混在广播声里，苏小棠回头时撞进他深灰色的瞳孔。男人西装裤脚沾着泥点，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额发垂落几绺，手里捏着张头等舱登机牌。
"你......"
"沈薇的权限只能修改经济舱。"顾言深把登机牌塞进她手心，拇指在"顾氏集团特邀设计师"的烫金标题上重重擦过，"现在跑，还能赶上最后登机。"
苏小棠低头看见登机牌背面画满小甜椒，圆滚滚的红色果实挤在航班信息旁边，某个角落还藏着Q版冰山图案。广播突然切换成最后登机提醒，她抓着栏杆倒退两步，突然举起登机牌晃了晃。
"顾言深！"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只好用口型慢慢说，"谢——谢——你——"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喉结上下滚动几次，突然抬手点了点自己胸口。苏小棠倒退着撞上引导员时才看懂他的口型，是"等你回来"西个字。
转角立柱后亮起微弱的闪光灯，陆远低头看着刚抓拍的照片：安检线内外两个人隔着十米空气对望，顾言深嘴角的弧度刚好够他发到高管群。配文在对话框里删改三次，最后变成简单首白的标题：「千年冰山融化了」。
苏小棠在登机廊桥里狂奔时，手机震动着滑出口袋。锁屏上同时弹出两条消息：林晓发来的截图中，沈薇正把咖啡泼在自己电脑上；另一条来自陌生号码，是米兰某酒店顶楼套房的电子钥匙。
舷窗外的云层吞没最后一丝晨光，空乘送来香槟时，苏小棠发现杯垫上印着顾氏集团的logo。她翻开座椅背袋里的航空杂志，内页赫然是顾言深去年的专访照片，男人冷峻的侧脸下方写着："传统需要打破的勇气"。
飞机攀升时的失重感让心脏悬到半空，苏小棠摸出登机牌背面那个Q版冰山，指尖在圆滚滚的线条上来回描画。三万英尺之下，顾言深站在机场停车场仰头看天，西装口袋里躺着张被揉皱的便签纸，上面是苏小棠昨晚随手画的行程表——米兰大教堂旁边，用红笔圈出个小甜椒图案。
陆远的消息提示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顾言深划开屏幕，看见高管群里炸出二十多条回复。最新消息来自财务总监：「建议给陆助理加薪，这照片够上年度公关素材」。照片里他望着安检口的眼神，像看着即将飞走的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