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站在顾氏集团18楼的会议室门外，手指不自觉地着手中文件夹的边缘。文件夹里装着她熬了三个通宵修改的设计方案——自从上周顾言深在病床上攥着她的衣角呢喃"小甜椒别走"后，她总觉得每次见到他，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加速。
"苏设计师，可以进去了。"陆远从会议室推门而出，冲她眨了眨眼，"顾总今天心情不错。"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会议室里，顾言深坐在长桌尽头，修长的手指正划动着手机屏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冷峻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如常地锐利，却在看清是她时微微闪烁。
"开始吧。"他放下手机，声音低沉。
苏小棠走到投影仪前，将U盘插入电脑。当她转身调整投影角度时，无意间瞥见了会议桌玻璃表面的反光——顾言深正快速收起手机，屏幕上最后闪过的画面，赫然是她上周在独立时装秀上谢幕时的首播截图。
她的手指一颤，差点碰翻水杯。
"有问题？"顾言深皱眉。
"没、没有。"她慌忙点开PPT，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这是为春季系列设计的改良方案，我们保留了原系列的廓形元素，但在细节上..."
汇报进行得出奇顺利。顾言深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断她提出尖锐的问题，反而在她讲解色彩搭配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当苏小棠展示到灵感来源于雨后彩虹的渐变面料时，她注意到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幻灯片上，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很好。"汇报结束后，顾言深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比上次进步很多。"
会议室里的其他高管交换着惊讶的眼神——这大概是顾总给过的最温和的评价了。
"谢谢顾总。"苏小棠低头收拾文件，耳尖发烫。她感觉有道视线一首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时却只看到顾言深正专注地翻阅报告，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高管们陆续离开，苏小棠也准备告退，却被叫住。
"苏设计师，"顾言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留一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会议室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顾言深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剪影，西装下的肩膀线条紧绷。
"你对办公室恋情怎么看？"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苏小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什么？"
顾言深转过身，表情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季度报表。"集团最近在修订员工守则，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她攥紧了手中的文件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我认为只要不影响工作，员工之间的私人关系应该被尊重。当然，上下级之间需要更谨慎..."
"如果是上下级呢？"他向前迈了一步，皮鞋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苏小棠感觉会议室里的氧气突然变得稀薄。她想起玻璃反光中看到的手机画面，想起雨夜里他塞过来的伞，想起病床上他滚烫的手指攥住她的衣角...
"那...那要看双方是否足够成熟，能否将工作和感情分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言深又走近一步，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一张会议桌的距离。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犹豫："如果有人..."
"顾总！"陆远突然推门而入，"沈总监说有急事找您，关于米兰时装周的合作。"
顾言深的表情瞬间恢复冷峻，方才的柔和荡然无存。"知道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在与苏小棠擦肩而过时，脚步微顿："你的设计，我很欣赏。"
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苏小棠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望向刚才顾言深站过的位置，阳光依旧灿烂，却仿佛带走了某种温度。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晓发来的消息：「汇报怎么样？冰山融化了吗？」
苏小棠咬着下唇回复：「比融化更可怕...他问我怎么看办公室恋情」
林晓秒回：「！！！！！！」
三个感叹号后紧接着是一连串尖叫的表情包，最后是一句：「小甜椒，你要当总裁夫人了！」
苏小棠把发烫的脸埋进手掌里。她想起顾言深那句未说完的"如果有人..."，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与此同时，28楼的总裁办公室里，顾言深站在窗前，手中握着手机。屏幕上是苏小棠发在社交媒体上的最新自拍——她抱着一大束向日葵，笑容比花还灿烂。照片角落的镜面反光中，隐约能看到办公桌上摊开的设计稿，正是他上周批改过的那份。
"顾总？"陆远敲门进来，"沈总监说..."
"让她等着。"顾言深锁上手机屏幕，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但目光仍停留在窗外某处，"陆远。"
"是？"
"去订一束向日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