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盯着电脑屏幕上爆满的私信提示，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首播间的余温还留在她发烫的脸颊上，那些专业到可疑的问题，IP追踪显示的顾氏集团总裁专用网络，以及陆远今早意味深长的微笑，都像一团乱麻缠在她心头。
"小甜椒！你又在发什么呆？"林晓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烫金请柬，"顾氏集团的春季酒会邀请函，指名要你参加！"
苏小棠猛地合上笔记本，像被抓到偷看日记的小学生，"我、我只是在整理首播的观众反馈..."
"得了吧，"林晓把请柬拍在桌上，凑近她耳边，"全公司都在传，顾总电脑里存着你所有首播的逐字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浓郁的玫瑰香气席卷而入。沈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身后跟着两个抱着巨大花束的助理，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苏设计师，"她将一束红玫瑰扔在苏小棠的设计台上，花瓣纷纷扬扬洒在未完成的样衣上，"顾总给全公司女员工的节日福利。哦对了——"她俯身压低声音，"听说你长得特别像他大学时的初恋？难怪..."
林晓一把抓住苏小棠颤抖的手腕，"沈总监，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沈薇轻笑着首起身，"我只是转述茶水间的闲聊而己。毕竟..."她意有所指地扫过那束玫瑰，"替身收到的花，和正主怎么能一样呢？"
玫瑰刺扎进苏小棠的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电梯里顾言深颤抖的指尖，黑暗中他讲述童年时沙哑的嗓音，这些天来所有暧昧的瞬间突然都蒙上一层阴影。她机械地收拾着散落的花瓣，没注意到林晓悄悄拍下现场照片发给了某个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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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陆远看着手机突然亮起的照片，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
"顾总，关于年度花卉采购的审批..."
顾言深从季度报表中抬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陆远刻意倾斜的手机屏幕。照片里苏小棠苍白的侧脸和满桌狼藉的玫瑰刺一样扎眼。他签字笔的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全部取消。"
"什么？"财务总监扶了扶眼镜。
"我说，"顾言深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把全年红玫瑰预算换成..."他停顿半秒，想起某个深夜首播间里，苏小棠举着一株形似灯笼的橙色植物笑着说这是她最爱的秘鲁小甜椒花，"换成辣椒科观赏植物。现在就去办。"
三小时后，顾氏集团所有女员工的办公桌上都出现了一盆橙红色的小甜椒盆栽，唯独设计部苏小棠的工位上，摆着一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罕见的蓝色小甜椒花——全球限量培育的新品种。
陆远将烫金卡片递给顾言深，"顾总，要写什么祝福语？"
钢笔在指尖转了三圈，顾言深最终只写下公事公办的八个字："祝季度报表出色"。落款时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枚简笔画的甜椒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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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棠抱着蓝色花束穿过走廊时，整层楼的目光都黏在她背上。茶水间的玻璃映出她通红的脸颊和怀里那簇罕见的蓝，耳边飘来零碎的议论。
"听说蓝色小甜椒花语是'独一无二'..."
"顾总初恋最喜欢的分明是红玫瑰..."
"财务部说这批花价比钻石..."
她逃也似地躲进洗手间，把脸埋进冰凉的花瓣里。手机突然震动，林晓发来一条新闻链接：《顾氏集团颠覆传统！总裁用辣椒花替代玫瑰引热议》。配图是顾言深接受采访的侧影，记者问他为何突然更换集团传统，镜头里的男人嘴角微扬：
"有些花，更适合她。"
水珠落在手机屏幕上，苏小棠才发现自己在哭。她小心翼翼地从花束中抽出那张卡片，指尖抚过那枚笨拙的甜椒涂鸦，突然发现卡片背面还有一行被晕开的小字：
"PS. 你笑起来比较甜。"
镜子里的女孩突然破涕为笑，像真正的甜椒花在阳光下绽放。她没注意到隔间门缝下，沈薇的高跟鞋正无声地转向门外，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拍下的照片——苏小棠亲吻卡片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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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顾言深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株从苏小棠工位上"顺"来的小甜椒。陆远敲门进来，放下平板电脑。
"沈总监刚刚提交了巴黎时装周的推荐名单，没有苏设计师。"
顾言深捏着辣椒梗的手指一紧，"理由？"
"说是...缺乏国际视野。"陆远滑动屏幕，"但她在内部邮件里附了张照片。"
平板上，苏小棠闭眼亲吻卡片的模样被拍得清清楚楚。顾言深喉结滚动，转身按下内线电话："通知后勤部，明天把我办公室的窗帘换成..."他瞥见辣椒花在月光下投出的影子，"橙红色的。"
挂断电话，他点开苏小棠的首播间回放。画面里的女孩正举起一匹布料，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他送的联名款手链。弹幕突然飘过一条提问："设计师相信替身会有真爱吗？"
镜头里的苏小棠愣了两秒，然后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如果是甜椒味的替身，我考虑看看哦。"
窗外，第一颗星星亮起来，像她卡片背面的泪痕一样闪闪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