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照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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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封信搅乱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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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安月照双璧
作者:
梦里穿越的姑娘
本章字数:
5874
更新时间:
2025-06-12

都打过三更了,韦昭容还在看信。

绿翘送来的燕窝都凉透了, 信纸上的字在烛火下清楚的写着,“突厥阿史那部遗孤”这几个字。

她还记得,那年跟着父亲去河西巡视,晚上住在驿站的时候遇到了刺客。

那刺客弯刀的刀柄上刻着盘羊纹。

刚刚绿翘说苏婉娘跟东宫的赵延之碰头了,这会儿信里又提到阿史那部,这两条线索在她脑袋里来回的跳动。

“娘子?”绿翘在外面轻轻敲着门,夜里凉“我来添点碳火!

她瞅着暗格里的那枚虎符,虎符下面压着的《河陇记》,祖父批注的“边患如草,斩根方绝”。

十年前裴砚灭掉阿史那部的时候,她跟着父亲在河西见过他。

那时候的裴砚,还是个少年将军呢,披着染血的披风,站在夕阳下头对着投降的士兵说:“把刀放下,我可以教你们种青稞。”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遗孤呢?

窗外,月亮高高的挂着,月光从窗棂缝儿里漏进来,把信上“漏了个十二岁的遗孤”这句话照得清清楚楚。

韦昭容时常会想起裴砚送她的虎符。

那虎符背面“破阵”两个字的刻痕里,还嵌着沙粒。

这沙粒,肯定是雕刻的时候从安西戈壁带回来的。

安西戈壁和阿史那部所在的漠南,中间隔着整整八百里流沙。

“绿翘,”韦昭容嗓子有点哑,“你去前院,把我昨天收的河西特产拿过来,挑两盒蜜饯送到门房去。”

绿翘应了一声,脚步声慢慢走远了。

韦昭容把信纸折成细细的纸条,塞到《策论》这本书的夹层里。

接着又拿过祖父留下来的印泥,在书的封皮上按了个模模糊糊的指印。

要是有人翻动这本书,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二天卯时三刻,韦昭容正在妆台前描眉,就看到镜子里映出绿翘掀帘子进来的样子。

绿翘说:“娘子,裴将军刚刚入朝去了。听门房说,早朝的时候太子还特意提了‘寒门将领忠心’这样的话呢。”

韦昭容手里拿着螺子黛,一下子就停在眉峰那儿了。

这时候太子突然提这个事儿,明摆着就是在敲山震虎。

太极宫含元殿里,裴砚站在武将队伍的最前面,他那身玄色的官袍被穿堂风给吹起来一角。

太子李亨,正摸着自己的玉扳指,眼睛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的,说:“本宫听说,边境的将领好多都是寒族出身,他们忠诚勇敢,这是值得嘉奖的。但是……也得防备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

台阶下面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不知所措。

裴砚耷拉着眼皮,瞅着自个儿靴底的泥印子。

这泥印,是昨天在韦府二门那儿踩上的,泥里还掺和着新翻的土和刚化的雪水。

李亨那玉扳指“咔”的一声磕在御案上。

裴砚抬起眼,刚好就对上太子那阴沉沉的目光,就好像十年前在安西的时候,瞧见狼群在雪地里盯着猎物一样。

等退朝的时候,都快到辰时了。

裴砚刚绕过含元殿东边的回廊,就听到身后传来皮靴踩雪的声音。

他停住了脚,赵延之的声音从阴影里头冒了出来:“将军知不知道,昨儿个夜里平康坊有胡商被打劫了?”

裴砚侧过身子,赵延之的脸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这个东宫的副将,左边眉骨那儿有道旧伤疤,就像条蜈蚣趴在脸上似的。

“赵副将你这消息啊,比金吾卫还灵通呢。”

“将军在安西可是把阿史那部全族都给灭了,”赵延之往前迈了小半步,“可有人传言,有漏网的孤儿现在就在长安。

他就这么盯着赵延之的伤疤,突然就笑了:“赵副将啊,你要是想借刀杀人,可得找把更锋利的刀才行。”赵延之的瞳孔缩得跟针尖似的。

裴砚从他身边绕过去就往宫外走,靴子踩在雪粒上,把雪粒都碾碎了,发出那种细细碎碎的响声。

未时刚过一会儿,韦昭容坐的马车就停在裴府的大门前。

她手里捧着两盒从河西带过来的葡萄蜜饯,然后跟着门房就往内院走。

裴砚他娘正在走廊下面晒药材,看到韦昭容就拉着她唠嗑:“昭容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家那混小子刚回来,正在书房里翻书呢。”

书房的门半掩着,韦昭容一眼就瞧见书案上放着的那本《河陇记》。

这可是她爷爷亲手写的书,她小时候跟着抄过三遍呢,就连书角卷起来的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脚步稍微顿了一下,这时候裴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了:“韦小姐,看起来你对这本书很熟悉嘛?”

她转过身来,就看到裴砚换上了常穿的青布首裰,头发上还系着一根素色的发带。

阳光从窗户的格子缝里透进来,在他的肩膀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斑。

韦昭容就问:“这是我爷爷写的书,裴将军你怎么会有?”

裴砚走到书案前面,手指尖轻轻抚过“兵为民用”这西个字的批注,说:“这是在安西军的营帐里抄的。当年把吐蕃打退之后,我就按照书里写的,让那些投降的士兵去开渠引水。你爷爷说过‘兵戈止处,当生桑麻’,我可一首都记着这话。”

韦昭容的心跳突然就快了那么半拍。

她昨晚看了密信,里面提到“遗孤”这事儿,然后就想起裴砚教那些投降的士兵种青稞的样子。

她心里就琢磨,裴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呢?

“裴将军有没有……杀过不该杀的人啊?”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裴砚,只是低着眼皮,手指肚在书脊上轻轻蹭着,说:“十年前,阿史那部把三个边镇都给屠了,不管是老人、小孩还是妇女,一个都没放过。我带着兵赶到的时候,井里都飘着婴儿的襁褓。”

他抬起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就好像压着一块冰过的铁块似的,又冷又硬,说:“我杀的那都是屠夫,又不是普通老百姓。”

韦昭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为啥密信里说“漏了遗孤”。

估计,阿史那部剩下的那些人,把那些“屠夫”和他们自己的“族人”都给搞混了。

酉时三刻的时候,在韦府后面小巷子的老槐树下,绿翘把一个油纸包塞到了一个卖糖画的老头手里。

老头把油布掀开一个小角,看到是一叠写满小字的麻纸,就朝着绿翘点了点头,然后挑着糖画担子朝着朱雀大街去了。

这麻纸,是她托河西的老朋友转交给御史台的密报,上面写着刺客在洛阳和东宫势力有接触的线索。

到了夜里,夜更深的时候,柳怀玉蹲在韦府偏院的瓦顶上。

他本来是想偷偷潜进内室去查看密信的,结果被地上的铜铃给绊了脚。

月光下,韦昭容提着灯站在廊子那儿,裙子角上沾着刚刚翻找东西时沾上的泥点子,她就问:“柳统领,你这是来查刺客,还是来查我?”

柳怀玉一个翻身就落到地上了,他腰间那把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说:“裴将军说了,韦娘子主意太多,得盯着点儿。”

韦昭容听了就笑了,把灯递给旁边的绿翘,说:“你去裴府的时候,有没有瞧见书房里的那本《河陇记》?裴将军抄那本书的时候,在墨里加了朱砂,他说要把‘兵为民用’这几个字刻到骨子里去。”说完,她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怀玉,又接着说:“像他这样的人,会养刺客吗?”

柳怀玉听了这话,手里的刀就慢慢耷拉下去了。

他跟着裴砚都十年了,心里当然清楚将军对边境老百姓是啥心思。

这时候月光照在韦昭容头发上插着的银簪子上,那簪子的样式,跟裴将军他母亲放在匣子里的定亲信物,起码有七分像。

到了子时二刻,韦昭容坐在桌子前面。

桌上摊着两封密信,一封上面写着阿史那的遗孤,另一封画着东宫那些暗地里的关系。

她拿起笔,墨水滴在纸上晕开了一个小圆圈,就跟裴砚昨天在马背上溅起来的泥点子和梅花混在一起的样子差不多。

等她笔锋落下去的时候,宣纸上就出现了一行小字:“东宫左卫率府军李敬忠,三个月之前派人去洛阳见胡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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