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照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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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棋局初开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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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安月照双璧
作者:
梦里穿越的姑娘
本章字数:
5008
更新时间:
2025-06-12

晨雾未散时,韦昭容己换了件素青褙子,袖中紧攥着那包麻纸密信。

绿翘捧着锦匣跟在身后,匣里是韦氏家传的蓝田玉镇纸——这是她求见御史中丞李慎行的由头。

御史台的朱门半开,门房见是韦氏女,忙哈腰引她往偏厅。

李慎行正伏案批奏,墨笔悬在半空,听见脚步声抬眼:“韦娘子大清早来,可是为前日西市刺客的案子?”

韦昭容将锦匣推过去:“祖父昔年曾说‘御史当如剑,不避权贵’。”她掀开匣盖,镇纸下露出叠麻纸,“这是民女近日查访所得,洛阳胡商与东宫左卫率府军李敬忠的往来记录。”

李慎行的指尖在麻纸上顿住。

他原以为韦氏女不过是来攀旧情,却见纸页间夹着胡商的货单、密信残页,连李敬忠派去洛阳的随从相貌都记得分明。

他抬眼时,韦昭容正垂眸抚着袖口的缠枝纹,睫毛在眼下投出淡影:“民女不敢妄议朝政,只是前日夜里,有刺客潜入韦府——”她抬手指向臂弯处未愈的抓痕,“那刀鞘上的螭纹,与东宫羽林卫的制式一般无二。”

李慎行的指节叩了叩案几。

他早闻韦家嫡女“藏锋守拙”,今日才知这“拙”里藏着怎样的锋刃。

他将麻纸重新压在镇纸下,语气却淡了三分:“娘子既查得明白,该去京兆府报案。”

韦昭容起身福了福,袖中那方染着墨渍的帕子露出一角——正是前日裴砚抄《河陇记》时蹭脏的。

“李大人可知,前日裴将军在教降卒种桑麻?”她望着窗外渐散的雾色,“有人怕他的桑麻长成,便急着在泥里埋刀。”

李慎行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盯着韦昭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这才撕开麻纸封套。

当看到“李敬忠三月遣人携西域琉璃献太子”的字样时,砚台“咚”地砸在案上——原来太子早就在借胡商之手,往边军输送私兵甲胄。

三日后的早朝,金吾卫突然冲进东宫左卫率府,将李敬忠按在满地狼藉的案前。

殿外,赵延之攥着朝笏的手青筋暴起。

他昨夜才收到洛阳胡商的急报,说密信被截,此刻又闻李敬忠被拘,喉间腥甜首涌。

“太子殿下!”赵延之撞开太子殿的门,案上的茶盏被掀翻,溅湿了他半幅官服,“韦氏女、裴砚,他们这是要把殿下架在火上烤!”

太子正翻着新贡的波斯锦缎,闻言抬眼时眸色冷得像霜:“赵副将倒像是比孤还急。”他指尖划过锦缎上的葡萄纹,“你总说苏婉娘办事不力,可孤记得,李敬忠的密信是经你手转的。”

赵延之的后背抵上殿门。

他突然想起前日在朱雀大街,那个挑糖画担子的老头——当时他只当是寻常商贩,如今想来,那担上的糖人分明是韦氏的族微。

“殿下!”他踉跄着跪下去,“当务之急是除掉裴砚!边军里有个叫程远的裨将,去年在范阳立过大功,末将己使人联系......”

太子的目光掠过他发顶。

殿外,黄鹂在梅枝上跳了跳,振翅飞向宫墙之外。

同一时刻,西市的“松月楼”里,裴砚掀开窗纸。

楼下胡商的驼铃叮当,石榴裙的胡姬捧着葡萄酒坛叫卖,他却只盯着楼梯口那道素青身影——韦昭容正拾级而上,裙角沾着半粒糖渣,是方才绕过糖画摊时蹭的。

“韦娘子好手段。”裴砚替她斟了盏茶,青瓷盏底刻着“镇北”二字,“李敬忠的案子,连我都查了两月。”

韦昭容接过茶盏,指尖触到盏身的温度。

她望着裴砚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还留着战场上的血渍,却被擦得锃亮。

“将军可知,我为何要帮你?”她反问,“前日在偏院,我问柳统领‘这样的人会养刺客吗’,他信了。可若将军真以为我是为你......”她垂眸抿了口茶,“我只是不想再做韦氏的棋子,像阿姐那样被送到吐蕃和亲。”

裴砚的指节抵着茶盏,指腹的薄茧蹭得瓷面沙沙响。

他想起昨夜柳怀玉回府时说的话:“韦娘子的银簪,和夫人当年的定亲信物有七分像。”可此刻对面的女子,眼尾微挑时带着股子锐劲儿,倒像是出鞘的剑。

“圣上赐婚前,我本想求旨去安西。”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被风卷着的沙,“那时候觉得,娶个高门女,不过是多副枷锁。”

韦昭容的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裴砚眼底的暗涌,想起他说“杀的是屠夫,不是百姓”时的眼神,忽然笑了:“将军可曾想过?这长安城里的局,不是一人执子,而是两人对弈。”她指尖轻点桌面,茶盏里的涟漪荡开,“你有手中剑,我有案头笔,合起来......”

“破局。”裴砚接了她的话。

他望着她眼底的光,忽然觉得那支银簪的相似不是巧合——或许命运早就在他母亲的妆匣里,埋下了今日的棋。

三日后的韦府密室,烛火映得众人的脸忽明忽暗。

韦昭容抚着案上的《曲江诗会名录》,指尖停在“太子侍读”一栏:“诗会那日,文人云集,正是传信的好时机。”她抬头看向柳怀玉,“裴将军若派你出席,便说‘镇北军的桑麻,要让长安人都看见’。”

绿翘捧着青瓷笔洗进来,水纹里浮着半片桃花瓣。

“娘子,诗会的帖子。”她递上烫金笺,“太子也送了贺礼,是盒波斯玫瑰露。”

韦昭容捏开盒盖,玫瑰香混着丝缕腥气钻出来。

她蘸了点膏体抹在腕间,片刻后腕上起了红疹子——分明掺了荨麻汁。

“收着。”她将盒子推给绿翘,“替我回谢太子殿下的‘美意’。”

三月三的曲江池畔,烟柳画桥,衣香鬓影。

韦昭容立在曲水边,月白襦裙绣着金线云纹,鬓边斜插一支银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望着亭中诗案,提笔在笺上写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笔锋一顿,她抬眼望向人群里的裴砚——他着玄色常服,隐在竹影后,目光却牢牢锁着她。

“谁言女子无壮志,敢凭笔墨破千军。”最后一句落墨时,西周突然静得能听见游鱼跃水的响。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满座哗然。

新科进士拍着案几念诵,胡商举着酒囊欢呼,连太子的侍读都变了脸色——这词里的“塞外声”“破千军”,分明是在替裴砚造势。

裴砚望着她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喉结动了动。

他端起酒盏,向她遥遥一敬。

韦昭容隔着人群与他对视,见他眼底的冷硬渐渐融成一汪春水,像极了河西三月的融雪。

夜色渐浓时,韦昭容步出诗会。

晚风裹着曲江的水汽,她忽然觉得后颈发凉,像是被什么利器盯上了。

她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的慈恩寺塔上,一道身影隐在飞檐下。

月光漫过他腰间的羽林卫腰牌,照出赵延之阴鸷的脸——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短刀,刀刃映着月光,寒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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