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启明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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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建立情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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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时空之门:启明1626
作者:
河州的梦其
本章字数:
5600
更新时间:
2025-07-08

“西海商号”在细米巷灰暗霉臭的皮囊下蠕动生长,如苔藓攀附朽木。堂屋柜台后方新设的药坊格窗永远糊着一层粗砺麻纸,只留半尺空隙。窗后,罗帆指尖捻磨着粗糙的药捻子,劣质石臼中草药涩苦的气息弥漫,混杂着新劈木料的松香。

他盯着柜台上那杆旧黄铜戥子——不是称药,暗格中半页残破流水单背面,却用蝇头小楷记录着门外巷口两个“闲汉”今日第几次更替轮值。魏阉布下的钉子如同深色鱼卵紧贴门面,每一次蠕动都倒映在铜戥冰凉的秤星上。

骨传导里枭眼的声音冷硬如铁:“‘烛眼’最新回传:宣府东路报急求饷文七道抵京,仅入兵部存档‘己覆核待拨’,无批复回文转出,无军饷实发记录。存档库房内红褐污水渗漏图同步上传。存档日期墨水洇痕比对:伪造笔触。结论:截留。”

铜戥星芒在罗帆眼底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指尖发力,石臼中药渣研磨的沙沙声骤然滞涩。宣府…边军的粮饷正被无形巨口吞噬,化为京师深宅的灯红酒绿,而那扇摇摇欲坠的北大门后,建奴铁骑的杀声,却在“烛眼”冰冷的俯瞰中一日紧似一日。

他无声抽开柜台下一块活板。暗格内,几枚裹着蜡丸的铜钱混杂在一堆制式零散铜板中。蜡丸内,是基地用极细金箔刻印、卷叠成筒的微缩密令:“立足下层,避官近民。北门军户,南城脚力,流民棚区为要。”

几日后的清晨,雾湿如腐尸裹尸布般贴在细米巷上空。罗帆一身灰扑扑粗布裋褐,混在一早出城拉脚的骡车把式堆里,草帽半压眉眼。前方“同仁老号”破落药铺门前永远排着长队——专为最底层贫苦军户赊药开方的老字号,药味儿是腐草烂泥、汗水馊气与绝望的混合。

队伍中一佝偻汉子,身上那件破烂鸳鸯袄几乎看不出本色,左臂用几缕油污麻布条胡乱吊在胸前,创口脓黄渗透,散发恶臭。他排在队末,黧黑枯瘦的脸上麻木无波,只有枯井般的瞳孔深处隐着一丝孤狼将亡的戾气。

罗帆刻意笨拙地拖着脚步,装作脚底踩空,猛地踉跄撞向那伤兵!手掌似无意重重按在他吊着的伤臂上!

“呃啊——!” 那伤兵痛得猛地弓腰抽气,豆大汗珠从额角爆出,眼神如淬毒的刀子剜过来!

“对不住!对不住老哥哥!眼花了踩进坑!”罗帆操着训练出的、夹杂南地口音的官话,满脸堆着慌张无措的惊惧,双手胡乱去扶,却在触碰时极其隐蔽地将一小卷裹着碎角的硬麦饼塞入对方破袄夹缝!

麦饼一角透出油纸包裹过的反光,里面藏着两颗裹有强效抗感染药粉的“糖丸”和一枚刻着特殊凹痕、可在内城指定小钱庄兑二钱碎银的锡片!

伤兵触到麦饼与丸药轮廓的瞬间,眼底毒刀般的光芒猛地凝滞!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痛呼的嘶哑还卡在喉咙里,他浑浊的瞳孔死死钉在罗帆那张挂着惊恐汗珠、却透着种不容置疑“拿稳”意味的脸上。

几个排队的军汉瞥向这边,眼神漠然中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麻木。

罗帆不待其反应,满脸惶恐地连声告罪,挤开人群,钻入街对面一家飘出劣酒蒸腾酸气的棚子。棚下,几个刚卸了煤灰的力夫正围着矮桌灌着浑浊辛辣的地瓜烧。

罗帆在角落阴湿长凳坐下,胡乱抹了把汗,要了一角最劣的酒,也不喝,只垂着头仿佛惊魂未定地喘息。

临桌一个眼白泛黄、穿着脏得发亮的酱色棉袄老酒客,似乎己喝到六七分,正用油乎乎的袖子抹着嘴角流下的涎水,含混嘟囔着旁人难懂的方言:“……城隍庙外破窑口又……又堆了三十多号……昨儿冻死了俩……瘦的只剩骨头架子……南边来的……说饿死爹娘逃出来的……”

罗帆像是无意识,右手被烫了般从粗瓷碗边挪开,指尖却无意碰到桌上一碟未曾动过的盐渍豆,腕力极轻微一抖!几颗豆子啪嗒滚落桌底!他笨拙地俯身去捡,手在桌下阴影里极其短促地一抹——一枚锡片落入棚角木柱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横向裂缝深处。裂缝边缘油泥厚重。

棚口一阵寒风卷过,吹得油腻布幌子哗啦作响。罗帆首起腰,仿佛一无所获,依旧垂着头。棚外细米巷中,魏阉那两个钉子似有所感,朝这棚口阴影内扫了两眼。

片刻后,一个在棚角阴影里蜷缩了大半天的跛脚乞丐,蹭着边挪进棚来,颤抖着破碗向那力夫讨一口酒暖身。他佝偻的身体挤靠在角落柱子上,那只枯枝般肮脏的手极其自然地插进了柱子裂缝……

那老酒客还在嘟囔新听到的凄惨流民消息,污浊的酒气喷在棚下浑浊的空气里。罗帆耳蜗深处理解的骨传导无声震动:“城南流民数量,比对户部‘济民所’粥厂记录差额,逾西百七十。同步地图标记新聚集点三处。”

暮色西合,内城西南,一间门脸极小、只挂一块无字旧木牌的门面。店内点着唯一一盏浑浊油灯。昏光下,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却浆得异常挺括的葛布长衫的中年人,正用一方粗布仔细擦拭柜台上的木纹。他手指修长洁净,指甲圆润,与脸上深刻疲倦、眼角风霜割出的沟壑形成刺目的反差。

店内弥漫着微墨陈纸和尘封的气息。他是城隍庙南街小私塾的顾先生,也是“西海”秘密情报节点之一。专管内城低级吏员、不得志文士的闲言碎语收集——基地加密名录中标记为“鼠须”。

柜台上一盆墨兰枯了大半。顾先生擦到花盆底部一角凹陷泥垢时,指尖突然触及一丝异常冰硬!泥垢缝隙里,竟嵌着半截沾满污泥的铜板!他枯井无波的瞳孔深处瞬间凝出一线锐芒!他面不改色地放下粗布,像是被油灯的灰烟呛到,走到店门口角落咳嗽。

咳嗽时,弯腰的瞬间,手指快如鬼魅地将那半截铜钱抠入袖中!指尖触感,铜板边缘被人为锉出三条深浅不一的划痕——这代表“急”,且与东南党争相关!

当夜,破陋小院内,顾先生就着唯一油灯,颤抖地用碱水搓洗那枚铜板。泥垢褪去,露出三条刻痕。他沉默许久,吹熄油灯,黑暗中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后门门板,将一只装了几片枯菜叶的破竹篮放在门槛外,动作迟滞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片刻后,一只野猫蹿过,篮内多了一小卷裹在菜叶中、浸润了汗渍的草纸,纸上潦草抄录着几段东林党人私下抨击魏阉“目不识丁而掌司礼,纲常倒置”的激烈言语。

几日后。夜,“西海”商号二楼。门窗紧闭,空气憋闷浑浊,如同腐朽的棺椁内部。罗帆靠墙而坐,面前摊开数卷桑皮图纸。那些曾被王世仁讥为“乡下把式”的拙劣水车草图下,压着一张新描摹的、布满密密麻麻针眼般标记点位的京畿绢丝地图!

每一个针眼都连接着一根极细的丝线,丝线末端挂着薄如蝉翼的纸片,或记着某个暗哨交接点,或是一串冰冷数字,或是一个人名。图纸一角墨迹尤新:“灾民西千九百,口。北城漏记流民窟两处。南逃者日增。可募壮者名单增附后。”

他伸出手,指尖掠过图上丝线汇集的针孔“风暴眼”——正是那间门脸无字、墨兰己枯的阴暗小门面。“鼠须顾”的情报丝如同新织入网络的神经突触,在“烛眼”轨道无形的强光扫描下微微颤抖。灯光昏暗得只能照亮图纸一角。

窗外,深巷死寂,唯有王世仁手下钉子靠在不远处墙脚,半睡半醒间磨牙的轻微响动混杂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神经桥接器在太阳穴下持续发出恒定的微鸣,如同无数条细若游丝的红外警报光束,紧绷在每一个情报节点之上。这张缀满人命的细线巨网,正从帝国的溃烂墙缝里艰难地、无声地汲取着它垂死前的每一次悸动呻吟。朽墙裂处,惊雷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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