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麟台的晨露浸湿了青铜星轨,太子刘庄的指尖在二十八宿铜徽上划过。当他触到"翼宿"方位时,铜徽突然吸附起袖口的金线螭纹,惊得身后随侍的少傅桓荣后退半步:"殿下当心!前日荧惑经天,此乃主星异动之兆。"
刘庄转身望向阶下新制的"山河浑天仪",看着象征各郡国的玉珠在磁力作用下缓缓归位。仪轨西北角的并州玉珠突然偏离轨迹,撞碎了代表匈奴的狼首铜徽:"三弟的并州牧府上月进献的冰鉴,可查过了?"
桓荣呈上半枚融化的磁石匙:"冰鉴暗格中藏着的不是密报,而是...炼丹用的朱砂。"他展开的丝帛上,烧焦的"丙辰"字迹正与七年前太医署遇袭案的证物如出一辙。
东海王刘荆的赤兔马踏碎武库前未扫的霜花,他挥鞭抽开跪迎的武库令:"本王要的狼牙箭呢?"侍从掀开苫布,三千支改良的三棱箭簇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箭杆暗纹竟是交州进贡的蛇藤纹路。
"禀大王,按您吩咐掺了辽东鹤顶红。"弩匠呈上特制的磁石箭匣,"这匣中机簧遇铁即发,可破太子新制的藤甲。"刘荆突然反手将箭匣掷向试箭靶,磁石吸附的瞬间,箭雨穿透三层犀甲,将靶心铁片撕成柳絮。
暗处传来瓦片碎裂声,刘荆的贴身侍卫掷出淬毒匕首。刺客的尸体重重砸在箭垛上,怀中跌落的磁石令牌显影出"荧惑移位"的星象图,正与三日前麟台浑天仪的异动吻合。
张衡的磁石算筹在硝石堆上跳个不停,十五岁的少年突然扯开《九章算术》书页:"鲁翁!这爆杆配比与浑天仪数据相冲!"老匠人独眼贴近青铜日晷,晷针阴影恰指向太子督造的河堤模型。
"减三成硝石,换荔枝木炭。"鲁皋将硫磺粉撒入磁石筛,铁屑吸附形成的星图令他一怔:"这硫磺...是东海王府上月所赠?"阿卯捧来的水盆突然沸腾,盆底沉淀的磁砂显影出"丙辰大凶"的密语。
工坊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刘庄的亲卫抬进烧焦的河工浮桥残骸:"殿下请鲁翁验看,这榫卯里可藏了火器?"断裂的樟木中,半截未燃的引信正渗出辽东特有的黑松脂气味。
刘庄的银甲在秋阳下泛着冷光,他拉满改良的柘木弓,磁石箭簇吸附着百步外的铜钱方孔。箭离弦的刹那,对岸柳林突然惊起飞鸟,三支蛇纹箭破空而至。
"护驾!"期门郎的盾阵尚未合围,刘庄的箭己贯穿铜钱,余势击碎暗箭箭镞。飞溅的铁屑在空中凝成星象图,磁石盾牌吸附的残箭上,"荆"字徽记若隐若现。
"好个百步穿杨!"刘荆策马跃出树丛,手中把玩着雷火筒,"二哥这磁石箭法,倒比鲁皋的爆杆灵巧。"他袖中滑落的磁石珠滚向太子马镫,马匹突然发狂人立,鞍鞯暗藏的磷粉遇铁锈自燃。
阴丽华抚摸着陪嫁的青铜妆匣,磁石匙插入螭纹锁孔时突生异响。夹层中跌落的不是珠钗,而是建武初年郭圣通被废时撕毁的星象图残片。她将残片按上窗棂日影,光斑恰好补全"翼宿"方位的裂纹。
"娘娘!东海王进献的冰蚕锦有毒!"女医官剖开锦缎夹层,抖落的朱砂粉在磁石板上显影出并州边塞图。图中标注的烽燧位置,竟与七日前匈奴犯边的路线完全重合。
刘秀转动山河浑天仪,吸附在"并州"位的玉珠突然爆裂。阴丽华呈上的磁石粉在冰面凝出刘荆的骑射图:"庄儿昨日围猎遇袭,箭镞上的蛇藤毒..."
"陛下!八百里加急!"谒者撞开殿门,染血的帛书吸附上浑天仪,"并州三千戍卒哗变,打着'清君侧'旗号往雁门关去了!"刘秀的玉具剑劈裂漆案,剑锋挑起的案面碎屑显影出"丙辰"图腾,与传国玉玺缺角处的纹路严丝合缝。
张衡的磁石灯照亮壁龛中的青铜匣,匣内《火器要略》的绢帛正被潮气侵蚀。他蘸取硝粉溶液涂抹残缺处,显影出的配比图竟与太子河工图上的裂纹吻合:"原来如此!东海王在火药中掺了磁砂..."
地面突然震颤,阿卯撞翻的硝石桶引发连环爆炸。鲁皋用身躯护住少年,气浪掀开的暗格中,半枚刻着"丙辰"的玉玺残角正与泰山所得产生共鸣。
刘荆的金甲映着残阳,他抚过鞍鞯暗藏的雷火筒:"二哥此刻该在麟台观星吧?"亲卫呈上磁石星盘,盘面"翼宿"铜徽己完全脱离轨道。
"放狼烟!"三支蛇纹箭射向夜空,爆鸣的磷火在暮色中凝成荧惑星象。当第一声惊雷般的爆炸从南宫传来时,刘荆的笑容突然凝固——本该崩塌的麟台依然矗立,磁石瓦当吸附的爆杆全数悬在半空。
刘庄的磁石佩剑吸附着满天星辉,他扯开被磷火引燃的帷幕:"三弟可知这麟台砖瓦皆掺了磁粉?"跌落的爆杆在青铜地板上滚成北斗七星状,张衡改良的"避雷枢"正将雷火引入地底深井。
宫门轰然洞开,刘秀的玄色冕服掠过满地狼藉。阴丽华捧出的玉玺残角突然飞向浑天仪缺口,完整无缺的"受命于天"篆文在星空下泛起血光。千里外的并州军营中,哗变士卒胸口的螭纹刺青突然灼痛难当,仿佛被无形之火烙上"慎终如始"的谶言。